悸城公安局外,冷清言坐在车里,一直等到了苏蓉下班。
坐进副驾驶,苏蓉为难道“抱歉啊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姐去了哪里,帮不到你了”
对于苏蓉的回答,冷清言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强忍着不断翻涌的酸楚,涩声道“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伤了她的心,她才会。。 . ”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和痛苦的神情,苏蓉心里并不好受,安慰道“你的事我去问过我哥,我能理解你,而且。。 .我觉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冷清言愣了愣,脱口问道“我不明白,你是说。。 . ”她倏然垂眸,颤着唇角哽塞道“不是的,棠棠没错,都是我不好”
苏蓉深深地叹气,犹豫后解释道“其实。。 . 我觉得你还不完全了解我姐,她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洒脱。。 . ”
冷清言紧闭着双眼摇头,哽声打断“我知道,我知道她很敏感,尤其是感情方面,可我明明知道,还是伤了她的心”
苏蓉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小佳生日那天你们吵架了吧?结束后,她对冯医生说她很矛盾,一边不希望你改
变,希望你能做自己,却又希望你能为她做出改变,同时又不想这种改变是因为妥协,你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冷清言怔了怔,隐约能明白却又整理不出头绪,先是点头,随即摇头。
苏蓉唇角噙着苦笑,吐槽道“我姐那个人吧,其实特别矛盾,你看她绕了一大圈,就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她想要你的关心,想要你的在乎,想要你的爱,可她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她伸手向你讨要这些,一但说出口,她就会觉得自己爱的很卑微,而如果你按她说的那样去表达你对她的爱,她还会觉得你是在勉强自己去配合她。。 . ”
“她想要你主动,想要你对她的爱是纯粹、是发自内
心、是真情实意的,不受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可她又知道你很内向,不善表达,所以她不想勉强你,也许还会认为只要她足够爱你,而你也足够爱她的话,你就会为她而改变,主动向她表达。。 . ”
“还有你。。 . 家里人的事,她明明很理解你,可她心里
还是会因为你忙着照顾。。 . 你家里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她对你的体贴和照顾都是真心的,可如果你没有及时发现她心里的落差,她的委屈和失落就会越积越多,积攒到她承受不了的时候,就。。 . 但我还是觉得她不应该这样一走了之,都这么大人了,只想着逃避怎么行”
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冷清言不断地摇头,哽咽道“是我的错。。 . 都是我的错。。 . ”
她知道苏蓉为什么停顿,什么家里人,不过是委婉的改了说辞,没有直接说左仕明是她的前夫。
知道任何的安慰都起不了作用,苏蓉再次叹气,用心中的猜想做了最后的劝说“冷姐姐,我猜我姐只是想冷静一下,如果她不爱你了,想跟你分手,是不会这样什么都不告诉你就走的,你。。 . 会等她的吧?”
冷清言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到说不出话,只能用点头来回答,她当然会等邹棠,可是她害怕,怕这只是苏蓉的猜想,怕邹棠不想再见她,况且她已经知道了邹棠的矛盾,如果邹棠的不辞而别其实是希望她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去挽留她怎么办,她必须先知道邹棠在哪里,才有弥补的机会。
擦去眼泪,冷清言哽声问道“蓉蓉,你帮帮我好吗?陆锋说棠棠会联系叔叔和阿姨,如果。。 . 如果邹阿姨从阿姨那里知道了棠棠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如果我知道我姐在哪,一定告诉你。。 . ”苏蓉轻
叹口气,没有将邹女士对冷清言的不满说出口,她蓦地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我之前听我哥说过你们要出国深造的事,她不可能没有准备的,一定会有资料之类的东西,你可以翻一翻她留下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冷清言怔了怔,哭得更难自已,她想起了邹棠在新年时对她讲的那些计划,可她当时被邹棠折腾得精疲力尽,又沉浸在对幸福未来的向往中,除了德国和美国两个国家,她根本记不起邹棠计划中那两家医院的名字。
见她哭的伤心欲绝,苏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不停地安慰,直到冷清言渐渐平静下来才敢离开。
根据苏蓉的提醒,冷清言抱着最后的希望前往了新家。
新家是电子锁,不需要钥匙,密码是她和邹棠的生日【】根本无需刻意去记,冷清言却站在门前犹豫了,她害怕按下密码后门依然锁着,亦是害怕邹棠改换了密码。
她一直都不敢猜想邹棠的离开代表着什么,若邹棠真的改换了密码,便是在告诉她,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
指尖不由地发颤,冷清言紧绷着惶惶不安的心按下了密码,当听到清脆的机械解锁声,她瞬间红了眼眶,欣喜的同时却有更加浓烈的酸楚包裹住了哀伤。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认为这里是她的家,又是否可以在这里等到邹棠回家。
开门而入,随着声控灯亮起,冷清言最先看到了玄关处由大大小小还未拆封的快递堆成的小山,她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她和邹棠一起挑选的生活用品,更知道这些快递堆在这里没有被整理的原因。
设计新家的时候邹棠曾对她说过,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家,所有物品都应该由她们一起挑选、一起布置,那样才更有意义。
她当时欣然答应,认为理应如此,可她最后一次来新家还是在年前,她和邹棠一起来为新家做大扫除,左仕明和罗晴出车祸后,她一次都没有来过。
是她言而无信,不仅让邹棠独自置办家具,还让邹棠独自布置家里,亦是让邹棠又一次对她感到失望。
拂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冷清言任由翻涌的懊悔侵蚀她的神经,最先走向了主卧,当卧室外衣帽间的纸壳箱映入眼帘,她认出了纸箱是邹棠的衣物,是从租住
房里搬来的,且原封未动,她知道,邹棠把纸箱搬过来的时候一定是想和她一起整理,而离开时,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