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燃却和顾允寰聊起了那胖商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顾允寰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想赶走计燃，还是在怕什么。

他看得明白是什么状况，却也不好开口劝。

可是比起死亡，顾允寰那伤心得都快要哭出来的嗓音更让计燃难受。

“你不怕的话，为什么会怕打雷，怕下雨？”

他当着顾允寰的面， 一进门就把矛头直指办公室内的方正。

而顾允寰他……

他丝毫不管顾允寰最近冷淡的态度，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嗨呀，都是迷信闹得事。”方正摇摇头：“其实就是他前两年买了后面山头的一块地，原本是打算用来建厂的，当初便宜卖给他，是他能帮着治理山后的小河。”

计燃一听封建迷信，颇为感兴趣的凑了上去。

方正见顾允寰认同，立刻借着自己的小县城是风水宝地的话往下说了下去。

胖子不依不饶，吵着要他给个说法。

他立刻皱着眉头攀上顾允寰的肩头，极其认真的和顾允寰说道：“你别想，没法子解除的。”

顾允寰长得俊朗，少有人提及他的年龄。

“如果我死了，计燃，你是不是会和我一起消失？”顾允寰轻声问道。

例如在蕴含灵气的古树下埋葬怨气十足的尸体，尸体未能成怨灵，却因为怨气很深而污染古树的灵气。

计燃沉默了下，他最终不想骗顾允寰。

“你们闹矛盾了？”

他对旁人无意间沾染了怨气并不感兴趣。

“顾总，你打算解除你和地缚灵间的联系？”他说完又看了计燃一眼，发现计燃也是一脸茫然，那人的神情便更加震惊了。“计先生可是相当厉害的，而且他一心跟着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顾允寰，没法子解除的。”计燃立刻就反应过来顾允寰到底想做什么。

“我关心你而已。”

计燃缩了缩脖子。

计燃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我们修道之人讲究尽人事听天命，万事不可强求。”

方正的汗都滴下来了。

偏偏艾萨的手一摊，一副为了计燃好的模样。

计燃的眉毛一挑，立刻感兴趣了。

“咱们有什么事， 等之后再说。”

艾萨愣了下。

“顾允寰，我要生气了。”计燃看顾允寰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一时间只觉得生气：“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死？”

他挺怕死的。

方正的办公地点和顾允寰租住大楼相距不远，顾允寰步行回酒店，才走到门口，就撞见了酒店门前的艾萨。

——怎么把人逼成这样了啊？

“你为什么和他吵架？你的身体那么弱，要是没有他护着，你可能早被厉鬼分食殆尽了。”艾萨的声音格外低沉。“你要是继续连累他，你们两个估计得一块去死了，大叔。”

对面的大师只觉得猝不及防一口狗粮。

说完，计燃又补充道：“我是修道的，仙家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

方正也很头疼。

计燃说话的语调越轻松，顾允寰的眉头皱得就越紧。

顾允寰颇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看得出胖子身上沾染着的淡淡黑气，那黑色似乎不是因为恶念而孕育出的纯黑怨气，反而像是被污染的灵气。

可方正都急得快哭了。

“可能是因为想要挖角，没成功。”

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顾允寰淡定道：“您知道有什么办法，解除地缚灵和宿主之间的联系吗？”

方正被胖子烦得没办法，再加上顾允寰还在，只能陪着笑脸说道：“我会和钱大师联系的，但是他愿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再联系你。”

“没什么，那人出什么事了？还要请大师？”

“我好不容易打算陪着你了，你干嘛把我往外推啊。”计燃的手臂紧紧搂着顾允寰的肩膀，语调都像是在撒娇。“地缚灵是没法离开宿主的。”

“你不是因为执念才来的。”

“现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