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大败而去。
刘备彻底拿下了兖州,虽然东郡还在曹操手里,但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毕竟,兖州与冀州乃是交界,东郡便卡在其中。曹操驻防在东郡,便是给刘备与袁绍加了一层缓冲,两边不至于针锋相对。
当然了,如果刘备当真与袁绍开战,区区一个东郡也不算什么,不可能挡住刘备大军。
——
在大营之中。
刘备听着前方士卒禀报,不禁面露诧异之色,说道:
“你们是说,袁绍帐下的田丰被拿下了?”
此刻的刘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田丰在袁绍手下的地位。
当初袁绍能够纵横河北,其中少不了田丰的功劳,如果没有田丰相助,袁绍能不能有现在这么成功,还是尚未可知的事情?
而前方士卒,语气却十分笃定的说道:
“启禀主公,末将已经问过其他袁军俘虏,他们都确定,此人便是田丰。现如今,田丰就在帐外,不知主公欲要如何处置?”
刘备沉默了一下,显得有些恍惚,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田丰沦为俘虏,被他拿下,可以说是削弱了袁绍一方的力量。
同样的,如今田丰在刘备手中,要是他能将田丰收入麾下。
那么,刘备麾下又要多一员良才。
但是,刘备没有着急做出决定,他的目光扫过,便是落在旁边的廖辰和陈宫身上。他面露唏嘘之色,有些感慨的说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田元皓,竟然沦为俘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吾打算招降于他,不知道二位有何看法?”
其实此刻,廖辰也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田丰竟然被己方将士拿下。
但是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也知道田丰的能力,但绝对是东汉末年顶级谋士。
只可惜是在袁绍麾下,袁绍只能太过刚愎自用,又优柔寡断,正因为他麾下人才太多,所以他不能做出明智之选。
要是能够将田丰收为己用,那么刘备一方的势力,肯定有所增长。
虽然廖辰是军师,但他并不是嫉贤妒能,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反之,廖辰的任务就是辅佐刘备壮大,人才越多,才能令他得偿所愿。
念及此处,廖辰没有废话,直接说道:
“主公所言极是,如果能够收服田丰,对于我军而言,必定大有裨益。”
旁边的陈宫,同样赞同道:
“属下亦是赞同,只不过,想要收降此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属下曾经听闻,田丰忠心耿耿,且忠直无双,必定对袁绍忠心耿耿。
哪怕他如今沦为俘虏,但要劝降他,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听得陈宫的提醒,刘备顿时眉头一皱,他知道陈宫所言不无道理。人家是袁绍的亲信,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投降?
虽然汉末乱世,改投他人的事不在少数,但忠心耿耿,矢志不屈的忠志之士也有很多。
以田丰的性格,很有可能就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若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刘备有些无奈,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此刻,廖辰忽然说道:
“主公,公台之言不无道理,但是,此事未必全无可能。”
此言一出,刘备顿时来了兴趣,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他好奇问道:
“子曜有何办法,快快说来听听!”
廖辰微微点头,继续道:
“要知道,田丰作为袁绍亲信谋士,为什么会被留在大营之中,沦为俘虏吗?以属下之见,恐怕是田丰与袁绍产生矛盾,二人分歧方才如此。
袁绍中计而来,进攻我军营寨,而田丰多半有所察觉,劝阻了袁绍。若是当真被田丰劝下,恐怕我等计策就要功败垂成了。”
廖辰一字一句的分析,袁绍的性格摆在这里,他只需要反向推理即可。
当听完廖辰所言,刘备忍不住感慨:
“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幸好袁绍不曾听从,否则必定还要僵持下去。”
说到这里,刘备又想起一事,惊讶道:
“子曜说得如此详细,莫非这早就在子曜预料之中,子曜当真料事如神啊!”
刘备又开始脑补了,廖辰哭笑不得,他总不好说,自己之前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吧。
虽然廖辰对袁绍的性格很笃定,但当今天下早就不一样了,他只能够推断。
想到这里,廖辰干脆不接刘备话茬,朗声道:
“总之,袁绍领兵杀来,将田丰留在大营之中,现在袁绍逃离,田丰却沦为俘虏,不管他再怎么忠心,心有芥蒂也是免不了的。
这就是主公的机会,正所谓心诚则灵,只要主公能够表明自己的诚意,难道还怕田丰无动于衷吗,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田丰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了,以田丰的脾气,主公若是操之过急,必将适得其反。只要记住这一点,剩下的反而是小问题了,不必太过担心。”
刘备接连点头,他觉得廖辰所言字字珠玑。
剩下的也无需廖辰多言,刘备不是傻子,他自有决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于是乎。
刘备令人将田丰带了进来。
果然,虽然田丰沦为俘虏,但依旧是一副严肃冰冷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沦为俘虏而有半分忌惮,显得很嚣张。
若是一般人,看见田丰这样的态度,恐怕就把田丰直接砍了。但刘备不会这样,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只是遂了田丰的心愿。
他需要的,是一位良才,而不是一颗人头。
刘备也不顾忌,直接亲自上前给田丰松绑,而后又主动出言招揽。
接着,是毫无意外的被田丰拒绝了。
田丰也没有想到,自己态度如此恶劣,刘备竟然还全不在意,这令他心生触动。
只不过,这不足以让田丰改变心思,他依旧语气笃定,言之凿凿道:
“刘备,不必在此虚情假意,吾岂会投降于你,要杀就杀,要剐便剐,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