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为魇梦大夫的姐姐,汀岛寐受到了妇人们热情的引路。
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妇人停下脚步对她说:“魇梦大夫的姐姐,你自己进去吧,平日里魇梦大夫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魇梦大夫的姐姐,这称呼有些过于长了。
汀岛寐眨眼,说道:“我叫汀岛寐。”
“嗯嗯。”妇人敷衍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有感觉到被轻视的汀岛寐。
抬眼看着面前的屋子,嗯,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自带院子啊,而且院子中还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看样子他混得不错嘛。
不过魇梦会成为一名大夫是她没有想到的,而且据说还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大夫呢。
院子的围栏并未上锁,她很轻易的走了进去。
敲响了屋门。
“谁?”
阴柔,拉长的尾音。
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境中所碰到的小魇梦,此刻他的声音更偏向列车里,那个身为成年男性的魇梦。
汀岛寐没有做声,又敲了敲门。
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拉开了。
明媚的阳光下,汀岛寐打量着面前的人。
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肤色,嫩嫩的,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破,眼角微微上扬而显得有些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媚态的眼型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此刻的他和列车上的他容貌有了一丝重合,但在阴柔程度上还有些许差距。
看着他白净的脸,汀岛寐轻轻眨了下眼。
“好久不见。”
魇梦歪着头,苹果绿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她。
依旧是奇装异服,依旧是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脸。
领她入屋,亲手泡茶。
像是叙旧般,他们轻声的交谈着。
汀岛寐喝了口茶,看着从见面起他便一直保持着不变的神色,思索了一下说道:“逃离那里后,日子过得还好吗?”
看到现在的魇梦,她大概明白他是逃跑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过得怎样了。
“唔,刚开始过得并不好。”魇梦给她的杯子填满茶。
他逃离后,前往村子求助,他告诉他们,鬼是真的存在,希望他们能帮忙前往求助。
在一次一次的哀求下,那些不愿相信他的村民终于还是被说动了。
他带村民们来到那里。
只是…不见了,不管是鬼还是战士还是她,都不见了。
又一次以为被戏耍的村民们大怒,他们把他赶出了村子,不允许他再回去。
就这样,魇梦在外面漂泊了好多好多年,直到现在。
“我去过很多村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地方,在那里我学会了医术,然后以此为生…”魇梦的双眸有些失神。
他把自己的经历简化了,也隐去了那些艰难。
比如说,在身无分文时他进行过乞讨。
比如说,因为经常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的医术并不得到认可。
比如说…
“不过不管过去多么困难,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啦。”
咚的一声唤醒了走神的魇梦,他垂眸看了眼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汀岛寐见他面色平淡,轻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说道:“魇梦大夫的医术很棒哦,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身体是否健康。”
魇梦看着她那纤瘦到可以看到血管的手腕,抬了抬眼。
古怪的问道:“你要我帮你看?”
“对啊,你不是大夫嘛。”汀岛寐笑着点点头。
微凉的指尖放在她的脉搏上,魇梦想,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专注。
过了一会,在汀岛寐的微笑下,魇梦垂下了眼说道:“你的身体很好。”
是真的很好,不是骗人的。
只是…
他又看了眼她的右臂,还是完好无损的。
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难道那一晚所经历的事真的是他的梦境吗?
可这个人,这个不是神明的人,的确是认识他的。
还是说,今日的所见,也是梦境。
魇梦已经许久没有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因为每次看到她的脸时,魇梦都很确定那是梦。
可此刻…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嗨嗨。”汀岛寐见他又在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魇梦下意识的握住了面前这个遮挡住他视线的手,轻轻的歪了下头。
手是有温度的,也是柔软的。
为了确定此刻不在梦境,他把对方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缓缓低下头,在那虎口处很用力,很用力的咬了一口。
“嘶。”汀岛寐倒吸一口气。
原本是想看他要干嘛,结果好家伙,二话不说的给自己来了一口。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虎口处的血渍,咬牙。
还下死口咬了啊!
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瞪他,质问道:“你干嘛咬我?”
动口的本人歪了下头,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你会痛哦?”
“?”
被灵魂质问的汀岛寐大怒,一把拉过魇梦的手,在相同的位置用力的咬了一口。
嘴里的血腥味让汀岛寐有些嫌弃的呸呸了两声,然后用茶漱了漱口。
但在看到魇梦虎口处相同的牙印时,她满意的点点头问道:“痛吗?”
魇梦缓慢的看着自己虎口处的牙印与鲜血,轻轻地眨了下眼。
是痛的。
还挺痛的。
不是梦,这是现实!
魇梦很高兴,对于汀岛寐的出现很高兴,他把药箱拿了出来,给两人的伤口上了药。
“嘶。”上药的汀岛寐又嘶了一声,她怎么觉得这药上了之后更痛了。
可看见魇梦上的是相同的药,她也就没有多想。
上完药,包扎好。
魇梦用一双苹果绿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她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