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跟缅国人的战斗,让白木的心境不知不觉中有了质的飞跃,以往的梦中,白木一直是被动的,那种打心眼里生出的恐惧是无法靠勇气抵御的。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当白木再一次看见这所老旧房屋的时候,心底其实仍然是恐惧的,但是当他试着紧握拳头发现身体无碍时,那份经过血斗而产生的自信已经战胜了恐惧,勇气也随之越来越盛。
梦中的天是墨黑色的,没有太阳月亮星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是白木却能清楚的看清眼前的一切,除了没有阳光照射近来,他甚至发现能够看清远处大山中那棵歪脖子树。
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越来越近,他看着远处的群山,心下稳了稳,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走向群山。
蜿蜒的山道两侧是连绵山包,山包上有果树有玉米,还有零星的老坟孤立在一个个山包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木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很陌生,他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在这里奔跑玩闹过,又好像那只不过幻想中的场景。
一步步的走,一次次的感觉群山好像躲着他一样,走了这么久不仅没有拉近距离,反而还越走越远。
白木有点气馁,他想放弃,他感觉自己很累,那种累就好似真实存在一样。
扫了一眼依然陌生的环境,他看到山脚下有一个木盒子,像小棺材一样,暴露在空气当中,因为长年累月被雨水冲刷,盒子早已破败不堪,白木看见几个孩子,正用木棍紧张的扒拉着那个木头盒子,可一转眼几个孩子不见了。
白木本能的揉了揉眼睛,虽然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但是他依然清楚的看见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明明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是自己看错了么!白木心中安慰着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带着迷茫继续向着群山走去,他感觉越来越累,他从来都没有像此时这般累过,甚至感觉连呼吸都无比的沉重!
白木跪倒在地上,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有千斤之重,正在一点一点的压向自己。
他呼吸开始急促,因为那金属敲击的声音,就好像催命的丧钟,正一点点的向着他靠近,他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体看向前方。
灰暗的世界里,在远处道路的尽头走来了一排人,不算宽的水泥路至少可以三个人并排行走,但是这几个人却排成了一排,缓慢的向前走了,但是速度却比别人跑还要快。
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白木想要努力撑起身体看清对方的脸,可是无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他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认命般的喘着粗气,听着催命丧钟接近,十米,五米,一米。
当那些人路过白木身边时,趴在地上的白木斜着眼睛看着这群古怪的人。
他们一共九个人,全部穿着厚麻布料的青黑色拖地长衫,巨大的斗笠边缘贴着黑红色符文条幅,每个人手中拿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拿着油纸伞,有的拿着招魂幡,还有的居然单手抱着一个小型的墓碑,唯独第一个人双手端着一个黄铜做的铜盆,铜盆表面雕刻着人间炼狱的画面,拔舌,锯腿等等等等。
每个人之间都用钢钩和铁链链接在一起,钢钩穿过前一个人的肩胛骨,再在另一头穿过自己的身体,勾住自己的锁骨。
白木想要出声大喊,可是他喊不出声,甚至连张嘴都觉得吃力。
不知为什么,面对几个怪异且诡异的人,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挣扎着抬手起臂想要拉住对方的巨大斗篷和长衫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对方的队伍就停了下来,白木无力的斜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众人。
这一刻心中的恐惧再一次占据了上风,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白木近乎崩溃,可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哪怕是死,他也要拼过之后再去死。
“你们是谁?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白木趴在地上怒吼着!
墨绿穿凿的一群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但是为首拿着铜盆的人却突然将铜盆中的液体倒向了白木,满头满脸鲜血淋漓。
其中还有个物体砸在了白木的头上滚落下来,白木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刚刚成型的婴儿掉在了白木的面前,婴儿的脸上带着痛哭,愤怒,憎恨,眨眼间婴儿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向了一动不能动的白木。
“啊!”白木从床上一个激灵坐起来,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小腹上和背上的伤口被崩开鲜血直流。
一旁的曲婷婷早就在白木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的时候就醒了,可是不管怎么叫白木就是叫不醒,唯一清醒的几个女人也都来到了床前。
张妈分析白木陷入了梦魇,此时的他别人根本叫不醒,曲妈说会不会是前几天太过血腥让白木心理上出现了问题,舅妈闻言摇了摇头,她知道白木的性格,那种韧性,别说十几二十岁的孩子,就算有些五六十岁的人都不如自己这个外甥。
看着白木坐在那里,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几个女人有点慌。
“木木,木木,小木小木”几女按着自己的称呼呼喊着,希望白木能够回过神来,可是依然无济于事。
当白木终于感觉到腹部和背部传来痛感的时,伤口早已经被私人医生再次缝合了!
“木木你没事吧”看着白木的眼睛总算有了焦距,曲婷婷一边流泪一边问道。
“我做了个噩梦”白木仿佛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