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犹豫,夜一将水囊塞进他手里,压低声音威胁:“主子命令你喝,你敢不从?”
夜二看了他一眼,拿起水囊,仰头一饮而尽。
夜一赞叹:“这就对了,听话是咱们学的第一条规矩,可不能忘了。”
夜二:“???”个遭瘟东西,跟主子抢好东西这叫听话?你难道没看出来主子的意图?
他是心疼咱们两个,把好东西都留给了我们。
夜一一向神经大条,喝完水就开始打坐运功,跟以往每天一样,运行一个周天下来,身上的疲乏瞬间不见了。
肚子倒是饿的咕咕叫,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随手摘下几片树叶,朝着有动静的地方走去。
知道他去打猎了,夜二赶紧起身去捡枯枝,一会儿猎物回来,剥了皮就可以烤了。
夜庭潇打坐调息完,没有睁开眼睛,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水喝完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杜姑娘。
她会不会去梁郡安家?她说跟自己形同陌路是真的吗?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嫌弃他的身份?嫌弃他是华阳候的世子?
慢慢地睁开眼,夜庭潇抚摸了一下胸口的伤疤,自从喝了那水,伤口恢复的特别快。长新肉的时候也不痒,不知不觉,伤口就痊愈了。
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她留下的。
【梁郡没人了吗?要你这个平阳侯世子来担当斥候?】
【原来是吃不饱引起的战争。】
【记住,咱们两个再无瓜葛。往后见了我,形同陌路。】
【我只想带着父母弟弟平安一生,不想攀附豪门权贵。你是平阳侯世子,注定跟我们这样的人不在一个层次。】
她说的每句话,他几乎都记住了。只是心头惆怅,十九年了,第一次这样记得一位姑娘,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偏偏她像是看清了他的真心,处处透着疏离。
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为什么会不在一个层次呢?凭着她的能耐,将来必定展翅高飞,必定能跟他同处一个高度。
她说她只想带着父母弟弟,安稳生活。
他也想安稳,跟她一样,常伴亲人身边,可惜身不由己,很难做到。
今年的成亲日怕是照样会错过,对于京都那位礼部尚书杨峥嫡女杨玉荣,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脑子里时常想起的是杜婉婉那张倔强,冷静,狠厉的脸,他的夫人,是不是就该这样?
似乎只有这样杀伐果断的人才配得上他,京都的那位又该怎么办呢?退亲?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算他肯,礼部尚书也是不肯的吧?好不容易才将他扒拉到手里,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一想到位这些,夜庭潇的心底就一片绝望,世家有世家的好,也有许多无可奈何的地方。
他喜欢的人,家中父母未必瞧得上。父母喜欢的,他不想要。
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