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身手很好,稳住身形的同时低头查看,发现死的人是个宫女。
这时房间里的灯也点亮了,宫人们吓得惊呼出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郡主被杀了!”
江鸣眼眸一缩,怒吼道:“抓住她!”
他则起身,巡查着四周,喊道:“郡主,郡主您在吗?”
李鸿雁在房顶上打了个哈欠,说道:“在。”
江鸣听见声音,连忙飞到房顶去看。
结果就见李鸿雁缓缓坐起身来,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道:“你怎么选择才回来,那个宫女都死好久了。”
江鸣:“……”
“您没事就好。”
“属下先带您去用膳。”
李鸿雁点了点头,却是懒懒地对江鸣道:“你抱我下去吧,这上面好硬,身体都睡麻了。”
江鸣原本是不愿的,也不想纵容她……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纵容”这个想法,明明李鸿雁是主子,他只是奴才而已。
可是当听见她说,身体都睡麻了的时候,他就想起自己推门时,嗅到血腥味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他的全身,那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连脚下有具尸体都没有发现。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刚刚,他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害怕。
于是他好脾气地上前,抱起了李鸿雁。
李鸿雁也像一只小猫一样靠进他的怀里,蹭了蹭后,心满意足地道:“江鸣,你的胸膛真温暖,和我想象的一样。”
江鸣脚步踉跄,险些带着她从房顶摔下来。
李鸿雁却得逞一般,放肆地笑了起来。
她说:“江鸣,你真可爱。”
但江鸣却感觉,心跳如雷,身体都僵硬了,连怎么下来的都不知道。
引以为傲的功夫,自制力,以及那卑贱到尘埃里的难为情,似乎都不存在了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抱着她离开星月殿的时候,他恍惚中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他甚至于会想,她说的君生我未生那样的话?
原来遗憾,也不是如嘴上那么般说说,随风而逝。
而是印在心里,如烙铁一般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带来炙热的,也是疼痛的感觉。
当江鸣把李鸿雁抱到重华殿的时候,皇上和袁怀恩都惊了一下。
皇上更是疾步过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鸿雁从江鸣的身上下来,漫不经心地道:“我睡午觉的时候有个小宫女偷袭,想杀我。”
“我反手就杀了她,可太困了,又不想挪地方,就在哪儿睡到现在,等着江鸣回来收拾残局呢。”
逐渐担心又逐渐无语的皇上:“……”朕就不该问。
跟着担心又跟着无语的袁怀恩:“……”他就不敢对郡主抱有什么会变得柔弱的想法。
江鸣跪在地上:“是奴才没有保护好郡主,求皇上降罪。”
皇上道:“行了,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鸣掷地有声道:“奴才遵旨。”
是遵旨,那就会严厉地查,不留任何余地地深挖。
袁怀恩眉心一跳,有些担心地望向这个徒弟。
记忆里,他越是端得这般大公无私,就越是处心积虑要好好收拾人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郡主李鸿雁。
可李鸿雁才进宫多久啊?袁怀恩无奈地轻叹,总感觉郡主就是京城里最大的变数。
这时,已经坐到桌子边上的李鸿雁拿帕子包着,给江鸣拿了一只鸡腿。
递给他的时候,她笑着道:“吃饱了慢慢查,但也不要查得太仔细,得给我们伟大的君主皇上,留点面子。”
皇上急了,连忙道:“这跟朕有什么关系?”
江鸣却接过那个鸡腿,捏着帕子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李鸿雁骨子里那一丝善意的温柔,不自觉地抬起头,轻抿着嘴角回道:“好。”
皇上突然哽住,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不香了。
袁怀恩更是捂住脸,哎呦……他这傻徒弟被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