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就你这样还想争皇位吗?”
李鸿雁似乎听见了他的话,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酒劲上头,盖着被子又热,她不舒服地踢开,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
略过一会,又将腿搭到被子上去,这样才觉得舒服些,嘴角也勾勒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赵北熠想起,她之前在一处湖里洗澡,脚不小心踩进淤泥中去。
她远远看见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洗澡,大声喊:“赵北熠,你快来救我。”
等他把她拉出来,她扯过他的外袍裹着身,自己去洗脚了。
那雪白的肌肤,像天山上洁白的玉,莹莹地发着诱人的光,可她自己不觉得。
甚至于觉得自己还小,身子骨也没长开,穿着个肚兜就算是能遮羞了。
还是有一次金阳公主看见她那样去洗澡,狠狠说了她一通,她才不到野外去了。
可即便如此,她裹着他的衣袍,站在湖边洗脚的模样,依旧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总是会想,那天如果自己不去,她是不是就真的陷在淤泥里出不来了?
亦或者,那件裹着她身体的衣袍,就不是自己的。
少女赤足,在泛着光泽的湖水中,宛如贝壳精一般,那裹住她身体的衣服,也不再像是衣服,到像是无法收回,也舍不得收回的一张网。
而那时,她眼中只有脚上的泥,而并非是眼前的他。
赵北熠深吸一口气,又将她的脚缓缓放进被子里。
做完这些,他翩然远去。
刚巧和赶来的江鸣错开,两人并未遇见。
江鸣发现李鸿雁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睡了,刚想把她枕边的衣服拿来,不想被李鸿雁一把抓住了手。
李鸿雁道:“你烦不烦啊赵北熠。”
江鸣愕然,随即问道:“刚刚九皇叔来过了吗?”
陈青青端了醒酒汤来,说道:“她一直都在叫这个名字。”
江鸣垂眸,心里闪过一丝酸涩,问道:“是吗?”
陈青青道:“估计是喝醉了,我让厨房做了醒酒汤。”
说着,走到床边扶起李鸿雁道:“郡主,喝一点吧,喝了以后睡觉,明天起来头不痛。”
李鸿雁道:“不喝,好难喝的。”
“刚刚我感觉有人要脱我衣服,是赵北熠吗?”
陈青青笑:“是我,但你不让,我就没有脱了。”
李鸿雁道:“我就说嘛,赵北熠怎么下得去手?”
然后她自己伸手解着腰带,还是想脱。
陈青青一边笑,一边帮她。
可她脱了以后就不想穿寝衣了,钻进被子里,嘟囔道:“这样就很舒服,你们都走吧,免得我翻身还要担心有人看见。”
陈青青无奈,看向坐在床边的江鸣。
江鸣道:“嗯,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着,起身时将窗户关了起来,生怕夜风吹到了李鸿雁。
陈青青的目光倏尔一闪,和江鸣一起退下时,并未将房门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