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像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毛茸茸的头发抵着杀生丸的下巴,弄得酥酥痒痒的。所幸,坐下来,让她自己慢慢挣开去。 “杀生丸。”好不容易,戈薇挣开了杀生丸的怀抱,转过身,一脸正经和严肃,坐的远了一点,“你不能这样。” 挑眉,杀生丸突然想起了他未说完的话,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她相信,却听得她一阵碎碎念,“我知道铃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理解她,那种害怕和痛恨。换做是谁,都是有可能的。” “就像当初,我有些讨厌桔梗一样,就仅仅只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 “所以刚才,我才组织了你,铃本心善良,只是一时间气急了,过两天,她就好了……” “可你并没有伤害桔梗。”皱眉,看着她不断为别人开脱,杀生丸心有不满,目光停留在梓山之弓上。 停止了喋喋不休,又绕回了梓山之弓,戈薇有些心凉,苦笑地抱着弓,“可是我也没有受到伤害啊。” “…………”沉吟,杀生丸看着她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叹息,轻轻地又将她揽了过来,“不是只有身体的受伤才是。” 战斗的英雄,哪怕是身受百伤,却心中依然欢愉,感受着战斗带来的快了,纵然伤痕遍布,也在所不惜。 可平常的人,若没有肌肤之痛,可心中千疮百孔。纵然丰衣足食,也不过是浮云尔,终归还是伤痕遍布,更何况,他人还看不出来。 戈薇属于后者,不过,总是习惯于沉默。 “真的没有!”挣了挣,戈薇没有得逞,只好叹息着,看着天色渐暗,闭了眼。 长久的沉默。 一直到四周一片漆黑。 杀生丸回想起,那次也是在这里,不过是,他所知而她不知。 眼前人是心上人。 “杀生丸……我想回去。”半晌,戈薇才开口,声音微小,传入了杀生丸耳中。 杀生丸一窒,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我……真的想回去。”再一次重复,戈薇打定了注意,若杀生丸不允许,她也会想尽办法回到枫之村,回到现代的。 “…………” “杀生丸,你知道我们那里的人,怎么结婚的吗?”感觉到身旁人冰凉的气场,戈薇知道他定是生气了,扯开了话题。 “…………?” “会去领结婚证,还要拍照。”她道,“可是,偏偏是在我们那里,男人只能和一个女人共度余生,若不行,就要将结婚证退去。” “…………”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说,杀生丸,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陪着你到老,纵使我觉得,那个人不会是我。” “我的父亲,也爱过两个女人,何况,她们并不难过。”顿了顿,杀生丸想不出别的话来辩驳戈薇的话,第一次听她说出这般话语,心中刺刺麻麻的。 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幸福吗?你的父亲同你的母亲分别多年,那日一别,竟是永别,连生死也来不及说一声,你的母亲孤独了那么多年,真的不难过吗…… “犬夜叉的母亲……你的父亲为了她死去,她生下了犬夜叉,一个女人,带着半妖,几多艰难,旁人难以想象。” 终归,还是尘归尘,土归土,那先走的了,就不用在乎留下来的了,偏偏只有留下来的,才能日复一日,感受着思念的苦难,一寸又一寸,腐蚀着肌骨。她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别人这样。 杀生丸幽深的眼睛看着她,半晌,微微叹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只是……铃对于我,让我知道了人性。” “过去,我从不知道什么人性感情,杀戮而已,我所想要的,只是超越父亲。” “可我终究超越不了父亲,若铃没有出现。我没有父亲的柔情,也没有父亲的仁心,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做,也总是欠缺了什么。” “我觉得自己爱上铃了,在过去的相依生活中,她已经让我习惯。我总是这么照顾着她,不忍心她手上,害怕看到她的离去,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是教会我怎么去爱的人,在真正意义上,是重要的。” “只是,再重要,也未必是爱情。” 轻轻地握住戈薇的手,他生平第一次说出那么多的话,多的,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戈薇怔怔地,来不及接收杀生丸的诸多话语,心中,还未曾反应过来,就对上了他的双眸,鼻子一酸,“这些……铃知道吗?” 摇了摇头,“我想告诉她,可是……” “可是铃是爱着你的。” “她爱不爱我,未必是那样的爱。” 苦笑,戈薇心中虽然感动,却依然是半分的凉意,“杀生丸,她铁定是爱着你的。”终归,是不愿意铃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我会慢慢告诉她,就如同我从未想过动她。那般呵护,终归像是兄长般的心疼。而她,跟着我,是否是依赖。” 叹息,戈薇微微闭了闭眼,起身,拿起梓山之弓,“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匆匆离开了。心中,还在想着杀生丸那番话。 可无奈,一切总是来得太晚。 如她,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