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救命!” “快点……就在这里,这里……!” 鲜血,狰狞,女人模糊的面容,身体被撕裂,黑白眼珠坠落,怔怔地盯着戈薇。 声音,却响彻四野,沙哑而恐惧。 “日暮戈薇,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那声音,就像咒语一般,呢喃着回荡在耳畔,难以磨灭。 戈薇惊醒,一跃而起,窗外,竟已经是天明。 冷汗湿了背,这个噩梦更为真实,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凌乱着发丝,她感觉太阳穴隐隐发痛,伸手,却发现了丝丝异常。 灵力……这么一点点的灵力,回来了。 鸣仓说的没错,只要靠近四魂之玉,灵力就会自动被收回,而换回来的是那个公主更惨痛的折磨,才会深入梦境。 一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怕是公主执念太深,才让她收到了感应。 “只有这样了吗……”挣开布满血丝的眼,绝望的看着窗外,今天没有阳光,白色的一片天空。 任人鱼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当戈薇见到驹辕的时候,心中一惊。 驹辕面色凶恶。相由心生,只怕是凶恶之人。她在心中想来,回过头,却发现鸣仓已经离开了,偌大的房里,就留下了她同这个妖王。 “你就是那个巫女?”驹辕开口,声音低沉嘶哑,抬眼看着戈薇,普普通通,瘦瘦弱弱,并没有半分特别,心中难免失望。“四魂之玉的巫女?” 戈薇垂帘,没有再看他猩红色的眼眸,声音淡淡,“是。” 她想,便是这个人是罪魁祸首了吧,被劫持在这里,囚禁在这里。一路上听鸣仓碎碎叨叨了很多,驹辕,这个东国将军,篡位为王。 着实可怕。 身上,也多了几分暴戾之气,是常年血腥风雨中残留下来的痕迹。略微退后,戈薇几乎能从余光中看到他身上的血痕。 “我找你来的原因,你应该清楚。”驹辕继续说道。 轻笑,戈薇觉得世上怎么有如此自傲之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有毁名声。东国君主不过如此。” 驹辕却冷笑,“倏”地转身扼住了戈薇的下颚,“在我眼中,不需要什么名声,我东国至此,要的不是名声。” 戈薇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明白这个暴君比眼中的还要恶劣,遂伸手恨恨地扯着他的指尖,灵力微放,驹辕吃痛地收回。目光炯炯,“只是轻轻一碰就发出这样强大的灵力吗,杀生丸放了你可真是可惜了。” 他并不太关注这些事,只鸣仓说了如此这般,他心下想着,却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和杀生丸有什么纠葛。 毕竟杀生丸向来讨厌女人。 “那家伙能那一个女人来当王后,好像也常做一些没有眼力的事情呢。”想起什么似的,驹辕道。戈薇冷了脸。 驹辕松开桎梏,转而走向了窗前,恢复了平淡无奇的语气,“你等等就随我去见桑儿,另外,我不希望你的灵力伤害到她。” “否则……”他眼露嗜血。 “我在这里,你就能不去侵扰西国?”戈薇开口道。 驹辕转身,一脸讶异,几分不屑,“你自身难保,还讲什么条件?” “这不是条件,必然要做的事情。”西国……不能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她确实是低估了杀生丸的能力,但此时杀生丸确实也没有什么力量去对付别人,整日郁郁寡欢。 没了宫殿,没了回忆,也没了……佳人。 杀生丸觉的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虽然每日都正常的处理事情,可不过是机械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罢了。 “没了她,杀生丸变得什么都不是。”仙姬看在眼中,心中虽痛,可那终究是杀生丸自己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理由去说些什么。 泽兰站在身后,沉默不语。她应该去相信,杀生丸迟早会好起来的。 可如杀生丸,她怎么可能知晓半分。 就连铃,现在也已经无法知晓。 “杀生丸大人,很久没来了……”铃对着窗外,慢慢心绪。 佩兰叹息,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只是对铃,更加关照些。铃的心中其实已经了然,杀生丸那天对她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她以为一切不过一个小小波折,等过了时日,杀生丸就会对她重归于好。 可是,这一天,等的太漫长了,她终于快要失去了耐心。 “佩兰,你说,杀生丸大人,是不是忘了我了。”看着窗外飞过的燕雀,她怔怔道。佩兰一窒,转身笑着说:“王后,您可是王后啊,怎么会呢?” 王后……王后……多大的名头,多大的名声,可说到底,却什么也不是。 她终于有些明白了,失去了,就是永远的失去的。 杀生丸可以纵容她的脾气,纵容她的无理,可以一辈子养着她,对她好,可他走了,终究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已然不是爱情。 就算戈薇离开了,可杀生丸心中,却还有着她。那么她呢,她尚留在这里,又是什么地位呢。 想来,便又是一番悔意。 可偏偏,女子痴情,足矣湮灭。殊不知,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