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院落,荒凉的可怕。总是见过了不少魑魅魍魉,也让戈薇打了个冷战。没有照明的地方,北宫一片黑暗,穿过大小宫殿,那条路,就可以走向大门。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泥土潮湿的腥味,戈薇有些害怕,颤抖着,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却走向了泥泞的土地上。 “天哪!”她皱了皱眉,有些难以起步,几乎快要哭出来。紧张,恐惧,总是坚强如她,如此孤军奋战,却也是无法克制的害怕。 梓山之弓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她知道,它又一次帮助了她,那淡淡灵力,足以照亮前路。“多亏了你。”她拿起梓山之弓,低头踏入小路。 抬头,却看到一双干枯的眼睛,黑褐色的脸,倒挂着,双手下垂,森森白骨,残留着些许筋肉…… 死死的瞪着她,干瘪的身体,悬挂在某一个地方,在空中摇荡…… 她见过许多妖怪的尸体,分裂的,痛苦的,狰狞的,淌满鲜血的。可那时候,人多不惧罢了。 此时,就算是再过坚强,现在的这一幕,再加上刚刚的惊悚,戈薇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随即,又闭上了嘴。 她知道,完蛋了。可她又想弯腰干呕,一直不断地干呕着,仿佛让她恶心的不是刚刚的那个尸体,而是这一个月的那些经历。 胃抽搐着,可戈薇只能闭了嘴,绕过了那干尸。 可是一定有人听到了! 那个尸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悬挂在此,碰巧让她打了照面。 闭着眼,一路往外跑去,若不抓紧,她可能此生再无办法出去了。狡黠如鸣仓,他定能找到她! 北宫,她不熟知,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决定逃离,千难万难,也要走出去。戈薇奔跑着,这里没有人来,她能够快速前行。梓山之弓发出的光亮,这好让她绕过了许多障碍。 那些尸体,那些残肢,不知道哪里的呼啸声,还有草丛的窸窣声,这里连虫鸣都没有,有的,只是死气。 “杀生丸……杀生丸……杀生丸……”她心里喊了这个名字一百遍,想到强大如他,倘若他在,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酸疼的腿又再一次迈开,更快地往外跑者。心中一片柔情。 可这里的宫殿错综,戈薇迷了方向,绕来绕去,仿佛都见过。 “怎么办……”停下脚步,戈薇看着四周的漆黑,一片迷茫。她仿佛就回到了某一夜的梦中,周围的漆黑,无尽的漆黑。还有的,就是尖锐的叫声。 这个似曾相识的梦境,让她一个激灵,恨恨地咬着自己的手臂,“清醒过来!清醒过来!”北宫仿佛又迷障,让她渐渐晕头转向。 面前,撞到了,是一堵墙壁。长满了青苔而爬满了虫,凭借着光亮,能够看到惊慌逃窜的虫子,每一个,却都有手掌这么大! 她惊恐地后退着,心里,沉到了谷底。 身后,窸窸窣窣,什么东西涌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转身,却来不及睁眼,猝及不妨的重重一击,让她重心不稳,脑袋轰鸣,倒了下去。 合上眼睛那一刻,映着微光,她看到了那嗜血的红色瞳眸。 ………… 北宫,是东国的禁地。 那个结界强大的,让人望而生畏。只是驹辕一挥手,收了它。 “大王,我不懂……”鸣仓淡淡道。 驹辕瞥眼,看着鸣仓,虽口中说着不明白,心中却半分了然。他不语,冷笑一声,北宫的混乱,本就不是戈薇能够应对的,瓮中捉鳖,比大海捞针来的容易,何况,“结界会让那个巫女身受重伤,万一死了,柔桑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他说,目光闪烁。 然后他亲自进来,带走了这个不安分的巫女。 “可恶。”挥手,驹辕恨恨地扇了侍卫领头,抽刀,便是刀光血影。 戈薇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着这一幕,她感觉自己脖颈还是酸疼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四肢都是瘫软的。惊讶的看着周围,心中,沉入了谷底。 最后那个眼神,竟然是驹辕。这里,似乎是驹辕的宫殿。 可惜的是,就那一步之遥。 她起身,想要偷偷离开,却被转身的驹辕,扼住了脖子,扯到胸前,“若不是因为柔桑。”他恨恨地看着他,怒火,一触即发。 戈薇挣扎,指甲抓过驹辕的手,有些难以呼吸,红了眼,却发现自己除了破魔之矢,根本不会操控灵力的出现,慌乱之中,被驹辕扔回了刚刚躺着的床上。 欺身而上,驹辕目光幽幽,压着戈薇无法动弹,似笑非笑,神情,还是这般残忍,让人难以直视,“我说了,若不是因为柔桑,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 她被生拉硬扯地,带到了不知名的宫殿,四周,戒备森严。自己,就是溃败之人,只能任人鱼肉。 “鸣仓大人。”抬头,拽着她的两个人不知何时松了手,戈薇对上了鸣仓复杂的眼神,还有淡淡的笑意,“请把,戈薇大人。”那宫殿,布满了结界,强大的,难以打破的。 “大王的意思,我不敢忤逆,况且,你进了北宫,本就是一个错事,若是他人,必定是株连家族的。”鸣仓身后说道,轻笑,“但是你并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 戈薇低头,知道驹辕囚禁了他,那些美梦,也终究破碎。她没有办法走出去,也许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这里,永远也见不到杀生丸。 “杀生丸……”她低声喊了一声,失声痛哭。 那些思念,都化作了泪水,如果能流干了,那便是最好。 鸣仓错愕,看着戈薇这般样子,了然于心,“你自己安好。”半晌,他开了开口,又闭了口,终究,说出了这句话。 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