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皇城内,近万人连夜清洗承明殿外的污秽,一辆辆血腥味的马车,也是连夜出城,一趟又一趟。
整个京都,都透着一丝丝的腥味,喧闹的正街铺子,开门也晚了些。
“皇上?”
御花园里,秦逸天靠在椅子上假寐。
“朝臣们都到了,您看是去一趟?还是?”
李德森不敢多言,见了这位天子昨夜的果断,他也心有余悸。
“要去的,杨幕白呢?”
语气中有些倦意,亲手杀人后的快感,并没有让秦逸天觉得舒爽,而是有些恶心。
他身居高位,替他办事的人太多,根本就不需要他动手,可昨晚,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拿了剑。
“杨将军和傅统领回府换了衣裳,就在宫门口候着。”
“可有缺勤?”
秦逸天起身,宫女端来洗漱等物,他倒是,还没来得换下带血的皇袍,索性也不换了。
“没有,前几日告假的都来了,傅统领派人一家一家的敲门,天还没亮全,就到了。”
李德森正拿着干净的袍子,想上前伺候秦逸天,却被秦逸天一个手势劝退。
“就这样吧,颖……颖妃呢?”
秦逸天本想着,这样称呼不妥,可一想到李德森也不是信不过的,就算了。
昨夜生死存亡之际,普通人跑掉也是情理之中,就算昨晚李德森溜之大吉,秦逸天也不会怪罪。
可偏偏李德森一把年纪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想着保护皇上死了,也落个忠义之名。
“娘娘后半夜去了福乐殿,听说是和青灵公主歇在一块,还没起。”
“她俩感情倒是好,也好,走吧。”
就这样,秦逸天身着一身带血皇袍,出现在大殿之上。
原本就战战兢兢的朝臣,一见这样的皇上,吓得赶紧跪下磕头。
“皇上……。”
堂下的人都吓得腿软。
他们昨夜是没有亲眼见到厮杀得惨状,可禁军们拖着已经死了的逆军出城时,特意绕路从他们的府邸路过,他们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吓得不轻。
马车走后的血迹,还是他们自己派人清洗的,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秦逸天坐上龙椅,靠着久久不能释怀,果然如父皇所说,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然手染鲜血,没有干净的。
堂下,杨幕白和傅子然相视对看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的为秦逸天感到惋惜,他们的皇上,到底是太仁慈了。
昨夜他们各自回府换洗衣物,交代了手底下的人,将记录在册的谋逆之人,盯紧。
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府邸亲眷,都不能放过,可皇上,却迟迟没有下令,怎么处置。
连楚府,都没有任何措施,只是京都城门,至今未开。
“起来吧,你们心里也不想跪朕。”
秦逸天摆摆手,无心理会下面的人。
堂下百人,却没有一个跪下的人敢有动作,只有些胆大的,抬头看了看,又低了下去。
“怎么?不是要把朕推下这朝堂,赶尽杀绝吗?没了楚雄,你们都是哑巴了?”
秦逸天起身,这帮老臣,眼里没有他,处处和他作对,如今倒好,都不吭声。
“皇上,臣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呀。”
楚雄一派的一个老臣起身,他们并没有落下什么证据,便在心里盘算,皇上虽然发脾气,却没有动他们,肯定是没有证据的。
他们都知道,楚雄实际是为什么死的,只是皇上没了面上好看,对外没有公布,也就证明,皇上是有所顾虑的。
“李大人,昨夜香宛居的糯米鸡,可还合您胃口?”
傅子然如同鬼魅般站在李大人身后。
“傅……统领,可不要含血喷人!老臣年事已高,那里会吃这些东西。”
香宛居?昨夜楚雄请的,可不就是香宛居的厨子嘛。
“那就刨开李大人的肚子瞧瞧吧!”
秦逸天冷不防丁的来了一句。
这让杨幕白和傅子然,都惊奇的看了一眼堂上的皇上,这是哪出?
“皇上,您说笑了。”
李大人并没有当真。
“朕一言九鼎,怎么能是说笑呢?李公公!”
秦逸天坐回龙椅上,这帮老臣,看来是得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亲眼看看他的手段。
李德森不敢耽误,退下去安排人手。
“皇上,不可呀,这……!”
见要来真的,李大人吓得半死,想往其他官员身后躲去,被杨幕白一把擒住。
“李大人,凡事讲究证据,你若没有吃,自会证明你的清白。”
杨幕白擒着人,拉到正中间,李公公安排人手,已经赶来,几人拉住李大人,按在地上,三两下扒了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肚子。
一旁的荣亲王倒是没有出声,他这侄子,终于是拿出了做皇帝的样子,不再唯唯诺诺。
“皇上,皇上,老臣不敢,以后断然不敢了,皇上您饶过我这一次,我上有老下有小哇……。”
李大人被紧紧按住,吓得哭了出来,他这会儿也知道,皇上知道他参与了谋逆,如今楚雄已死,他们再和皇上斗下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