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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李奎勇是被外头院里邻居的交谈声吵醒的，昨晚兴奋了一夜，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不过这一早起来，精神却是格外的好，没一点萎靡不振。

面色红润，气色相当不错，难不成是昨儿泡仙泉的效果？

从床上起来，穿戴整齐，从床底下拿了个脸盆，里面装着些洗漱用品，然后出门去了，他家是在宣武区南横街的大杂院里，大杂院地儿没多少，里头却住了有七八户人家，日常洗漱，洗衣洗菜什么，都是院里的公共水池子里，上厕所都得去外面的公厕，很不方便。

早起的时间，大家都是上班的上班，外头寻活的寻活，不敢睡懒觉，住在这一片的，家境其实都差不多，大家半斤八两，哪敢歇着，家里头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喝呢，排队等着洗漱，他也跟着过去排队。

数九寒天的季节，冷风这么一吹，浑身忍不住打个哆嗦。

“奎勇，起来了！”

“小勇子，听说昨儿个晕倒了，人没事吧？”

“……”

左右邻居关系都不错，跟着打招呼，李奎勇都是笑着回应，排队等了一会，总算轮到他了，打了盆冰凉的自来水，捧起一瓢拍打在脸上，

“嘶！”

忍不住抽口凉气，是睡意全无，人立马清醒了，从头顶哆嗦到脚趾头，浑身通透。

简单洗漱一番，就算完事了，他老妈在自家门口搭起的简易厨房里做着早饭，奎元在屋檐下蹲着身子生煤炉子，手里拿着两块石头的东西，就那么撞击，冒出火星子来点燃易燃的毛草，

却是半天都没打上，看着费劲。

便道：“奎元，咱家没有火柴嘛？你这费劲的，等你点上，怕是都中午饭了。”

李奎元转过身来，愣愣的看着自个大哥，道：“哥，火柴要花钱的！”

“呃……”

李奎勇噎了一口，不知该说啥了，“嗯，那你慢慢点吧。”

二十来分钟后，一家人围着餐桌吃早饭，还是跟昨儿晚上一样，稀饭咸菜，面饼子，不是黄馍的，色泽有些黑黝黝的，好像掺杂了一些粗粮，吃在嘴里硬邦邦的，很粗糙，咽下去时感觉喉咙被厚砂纸摩擦一般，粗粝干涩，

简直了，吃得他直犯呕。

就这样，几个小孩还是吃得喷香，就着米糊糊“吸溜！吸溜！”，一会功夫给吃完了。

李奎勇这时道：“爹，你把三轮车推外头去了？”刚在院里没看着。

李顺发点头，“咳咳咳……”又咳上了，抚了抚胸口，缓了些才道：

“歇了这么些天，身体差不多了，今儿出去拉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