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1：【文件】；
邓畅两边都回复了，最后才给路西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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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畅：我好了。
本以为路西又是要给他分享自己最近的玩乐经历，没想到视频接通，背景先是面白墙。
邓畅一度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路西明明在鹤城，可他又清楚地知道不是。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一张床，被子整整齐齐叠成豆腐块，桌上的东西也摆得横平竖直，堆放在小小一个角落里。
6月9号是邓畅生日。
镜头一晃，路西的脸出现在画面里，精致漂亮的小脸在镜头自带的美颜下有点儿过于尖了，但还是很好看，邓畅的目光一下落到路西额头上。路西戴了个头带，上面写着……
确实没有厨房，不过独立卫浴，地板和墙都是新的，环境还挺好。
大家在湖边上撒欢，路西拍了好多风景照，后面又自拍了几张，挑了比较好看的一张湖景和一张自拍照发给邓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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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看帅哥！
邓畅吓了一跳，急忙停住脚步，抬眼。
他喉头发紧：“你……”
从这边去K记，还要拐一个胡同，不过邓畅现在有的是时间。他慢悠悠地拐过胡同，中间收到W1的消息说采访做的不错，邓畅回了个「1」，W1又说你爸那边不用担心我们会尽量照顾好，邓畅说谢谢。
然后听见路西的声音：“能听到吗？是这样没错吧？”
“行。”邓畅说。
他才不可能把这样的路西分享给别人看。
“没事儿。”段成章摸了摸鼻子，“就是看你半天不理我，招呼你一声。邓哥你没事吧？我开始以为你谈恋爱呢，看那表情又不像。”
“知道。”邓畅说。
段成章倒霉一些，抽到了本区离得最远的考场。
照片发出去突然发现，邓畅头像的那片湖景似曾相识。
路西就做得行云流水。
因为没有其他选手会像路西一样花费很大力气去驯服野冰。
屏幕上是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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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小畅，快高考了吧，高考加油！-
妈：最近爸爸一切都好。小畅也要一切都好！-
邓畅：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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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推送；-
公众号推送；-
班级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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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1：上清北有把握吗？
这时邓畅才注意到自己手机里还有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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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考完了没！！-
路西：我邓哥被采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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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GL8开走，邓畅单肩背着书包走在胡同的浓荫里。为数不多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自己，好在这两年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频繁。
两个人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
“邓哥你住哪儿？”段成章又问，“首体宿舍吗？”
“回家路上花太多时间了啊！”段成章忧伤地感慨。
然后拐过弯。
“没有。”段成章说，“哥我有点饿了，我点个外卖，你吃吗？”
鹤城冬天的野冰倒是不用担心安全性，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湖水从最底下冻透到上头，但是野冰坚硬到刀刃很难驯服，尤其是跳跃、旋转这种技术动作，让人很担心脚下会突然出现一个磕碰。
“没事。”邓畅说。
做运动员的哪个不是一身伤，但是影响整个赛季的骨折确实没那么多，不光贺文博, 其他人也凑过来, 围着路西啧啧称赞他的坚强。
“这还差不多嘛。”路西说，“我以为你装傻呢。那明天加油哦！”
在路西扑进怀里时邓畅轻轻地拥住他肩头，他不敢太用力，怕自己太过浓重的感情会吓到对方，但他攥着花的手指指节都绷紧到发白。
“那好，不耽误你时间啦！”路西笑道，“高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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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6月7号高考，邓畅运气挺好，考场就在学校。
路西伸开手，“来，拥抱祝贺一下。”
这样的惊呼自然吸引了旁边所有考生家长和记者，人们认出这个年轻的花滑选手，纷纷给他拍照，在这样的簇拥里，邓畅按照台本答完了问题，中途还有安排好的人出来给他送花。采访完了邓畅拐了个弯到偏僻的胡同，一辆GL8停在那。
挂了电话。
“行。”邓畅说。
他看到路西，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通碧湖是鹤城城郊的大湖，也是旅游景点, 周末总有人过去郊游野餐, 路西他们骑自行车过去, 在湖边撒了疯似的嗨, 路西说：“要是现在冬天就好了, 给你们看看野冰小王子的实力。”
邓畅开灯，屋子里非常干净，一看就能感受到居住者近乎严苛的生活习惯。
“好。”车上人说，“别到处去乱玩影响声誉。”
“没事。”邓畅说，“你题做完了？”
“送你回去吗？”车上的人问。
邓畅弯了弯嘴角。
邓畅加油！！
“看！”路西指着自己额头，“高考这事我勉为其难不跟你争了！你自己加油！本来想让他们多录点，我爸说这样你会有压力，所以就我自己跑过来给你加油！明天放松心态，好好发挥！你是最棒的！”
“我吃不了外面东西。”邓畅说。
完全看不出恢复期的小怂包样。
“没考好你也是最棒的！”路西说。
当然现在是五月，初夏时节，没有冰可以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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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畅愣了下，没想到要视频，他草草把刘海往后抓了下，这样看着精神点，然后接通。
段成章一愣：“这就答应了？”
对路西来说，“滑冰”本身的乐趣更大于竞技，从小他就喜欢挑战一些分数之外的东西。专业冰场里的冰往往用牛奶等添加剂浇铸，有固定的配比，更柔软更能与冰刀契合，野冰则不向人类屈服，它坚硬不平整，甚至有各种裂隙。
“我知道。”邓畅说着按了下侧键。
到了晚上邓畅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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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畅：不是，网上搜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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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喔。
“我来祝你高考顺利结束，还有祝你生日快乐。”路西把花递到邓畅眼前，扬起脸一笑，“听说这日子很重要一定得祝贺的，对吧？”
路西的语速并不快，但邓畅一直盯着屏幕没说话，路西说完又等了几秒才皱了下眉头：“我邓哥，说话呀！”
邓畅哼笑了声，“想太多了。”
“是这样。”邓畅愣了会儿才回复。
路西的花滑技术可能「只不过」是世界一流行列，但是在野冰上他绝对是世界第一。
“那我能去你那再自习会儿吗？”段成章立刻凑过去问，“我还有套卷子没做完，还想问问你。”
“我一直都放心你。”对方的声音稍见缓和。
邓畅接过那束花，忍着所有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表情点头。
“考生你好！”记者热情地说道，“刚刚结束了所有科目心情怎么样——诶？！你是今年冬奥会的花滑选手吧？”
“哦对，忘了你们运动员全是忌口。”段成章耸了耸肩，“哥，那我点不点啊，我怕馋到你。”
怪不得我喜欢他。
邓畅想。
他是天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