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7.18更新◎

现在天是阴的, 路边灯光却很好，从邓畅这个角度看过去，路西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睛格外清澈。

“包头儿？”路西念叨了一句, “演的吧。”

邓畅心想, 多希望是演的。

对于包仲杰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人这件事, 对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道理, 路西确实应该完全无法理解。

邓畅也一点都不希望他理解。

路西一直不算幸运，因为很小就被遗弃，又反复的受伤。

可又很幸运，因为一直都有很多人爱他, 保护他, 他就算在小角落里也是被阳光照耀的小孩，他有很多人不会有的纯粹。

他经历过挫折和挑衅, 但没真的见过人心险恶，邓畅也不想让他见到, 他觉得路西可能承受不住。

邓畅已经做好了路西会非常生气甚至要直接冲回去找包仲杰，或者怎么也不相信的准备。

邓畅八岁就完成了自己第一个三周跳，后内三周。这就算放在全世界范围，也是顶尖水准。

路西笑起来时睫毛格外长，让模样更柔和，他现在笑得很浅, 有种很温柔很关心的感觉。

“还凑合。”邓畅说，“可以接受。”

“我觉得不一定能接受。”路西说，“能给我讲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短暂的愣怔之后, 他一直以为是个小孩子的路西, 拉着邓畅的胳膊问他：“所以为什么会这么说？能告诉我吗？”

这都还好。

邓畅很小就是国内商业价值最高的未成年冬季运动选手（这当然也有国内冬季运动全都不怎么行的原因），甚至还参演过电影。

“……”邓畅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但路西说的确实对，他点了下头，“跟我走太近的他会想方设法调走，因为在他心里反正都是没什么前途的选手，省队市队没区别。孔教练都因为对我太好被他降了两年的职，我来了国家队他才把孔教练升回去。”

——

他习惯了关怀路西，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路西这里得到温柔和安慰。

被莫须有的盘问折磨了一下午，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再被心爱的人这样看着，他的意思是我愿意听你讲，我想跟你一起经历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就像是寒冷的冬夜被递了一杯暖酒，心都要融化了。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

“是。”邓畅说，“而且你甚至不是他的玉，因为你没签那个经纪公司。”

邓畅说：“嗯。”

邓畅本来是铁了心不会说的，尤其是不想告诉小西，莫名的敌意会让人伤心的。

“是这个逻辑吗？”路西问。

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能凑合，比较能忍的人。

可温柔的路西让他完全没有抵抗力，他叹了口气：“好。”

虽然说包仲杰很想搞他这件事是事实，但其实包仲杰并没能真的搞到他，所以路西并没什么实感，反倒是邓畅刚才在会议室的样子还有现在的反应都很真实。

再过几年他退役了，也就自由了。

他参加了名为「未来之星」的少年运动员计划，每天的生活就是训练、学习、拍摄。

邓畅签的这家经纪公司是包仲杰介绍的，合约分成极不平等，可以说邓畅虽然陆陆续续给队里赚了不少钱，但他自己基本没积蓄，赚到的钱都在包仲杰手里。

“十四岁那次集训吗？”路西问，“就是咱们第一次合宿的集训？”

他带着种心疼似的神情望过来, 眼睛亮晶晶的。

对方表示，男单很少出现邓畅这样水平的跳跃天才，他希望资助邓畅继续训练，甚至帮他爸爸付医药费，提供他家人生活必需的资金，当然作为回报，邓畅要配合队伍宣传，保持自己顶尖的竞技状态。

“缩写，世界第一的意思。”邓畅说，“这个是小号。”

包仲杰对他的期待很高，说要把他培养成真正「完美」的「顶级运动员人设」，所以甚至连学业都对他要求极高。

包仲杰的施压他都自己扛着，哪怕快受不了了，想想路西他就觉得自己能顶住。

总之当时的包仲杰让邓畅离路西远一点。

“W1？”路西凑过去看了看问，“这是？”

如果没有那次集训的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