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白将两人拉开,面色依旧是温和儒雅,抬眼问他:“你一定要在摘星的门口打闹吗?”
贺承坤哑了片刻,红着脸收回了拳头。
朔白轻轻弯眼,“月落宫的茶水换新了,去‘新月照花林’坐一坐吧。”
望朔点了点头,朔白便道:“承坤,去泡些不见天过来吧。”
贺承坤道:“要我给他沏茶?我不去!谁爱去谁去!”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望朔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的性格。”
朔白则从衣袖里掏出两只白瓶子,拎着晃了晃,“以酒代茶,师兄不介意吧?”
望朔笑道:“你都还当我是师兄,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没想到,月落宫最不近酒色的人,竟然也会喝酒了。”
朔白反问:“你难道还没学会吗?”看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耐人寻味。
不是说,在依靠当别人的面首过日子吗?
虽然他不曾听说过关于面首的事,但不会喝酒怎么混得下去?
望朔默了默,脑海中闪过听寒的样子,“昂,还是老样子。”
一杯倒。
因为只要有酒的地方,都被听寒给挡下来了。
朔白看他唇边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的不解更深了。
……
宫门后山,新月照花林。
烂漫的紫藤花开得正盛,一丛接一丛的相互交错着,再自屋顶和桁架上垂落下来。
清风拂来,激起万千花穗,远远看去,好似一只只青紫色的蝴蝶在随风起舞。
淡淡花香弥漫,仿若步入了一片淡紫色的花境之中。
花境深处,有一处临湖的小亭子,翘角飞檐,古色古香。
从这里,能够清晰地观赏到对面的山水和高楼,若是夜晚,还能临湖赏月。
两人相对而坐,一串清脆的淡紫色银铃在树上发出清响。
朔白把酒递给望朔,回忆道:“依稀记得,你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犯了桃花藓,把摘星吓得不轻,从此再也不敢带你过来了。”
望朔接过酒壶,淡淡“嗯”了一声。
朔白道:“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望朔吞了一口酒,道:“我现在给人当侍卫,抛却了门派里的那些繁杂纲领,身边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侍卫?”
朔白轻挑了一下眉毛,神情愈发困惑起来。雪飞楼的人还需要请侍卫吗?
想了想,朔白道:“望朔,你我兄弟之间,就不用说这些遮掩的话了。”
直接说是在当面首也没什么的。
“遮掩?”望朔好笑道:“我有什么好遮掩的?”
朔白哑了哑,轻轻仰头喝了一口酒,道:“你和那姑娘之间,关系不一般吧?”
“这……你也看出来了?”望朔面色红了红,解释道:“我也不是想要瞒你的,只不过,以我的身份,要想接近她不是件容易事。”
朔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三年你一定过得很艰难。”
艰难?
还、还好吧。
跟在赵璟身边虽说刺杀多了点,不过大多时候也还算清闲,还能看到听寒,倒也不算艰难。
望朔睁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你知道摘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
拉扯一番,望朔终于听到了他想要听的东西,专注地望着他道:“为什么?”
朔白也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疑雾重重,欲言又止。
望朔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朔白纠结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他,道:“宫主在一年前,遭到了刺杀,摘星为了保护他,中了对方的暗器。”
望朔问:“什么暗器?”
朔白道:“梅花刃。”
他顿了顿,继续道:“刺杀之人用的武器,叫‘残暮’。”
望朔的眼瞳骤然扩大,不可思议地道:“雪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