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沈瑜呢?
他又为什么可以唤鹰?
他和屠神门之间,又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叶多毛粗声粗气地道:“公子,锦都王派人过来了,邀您今晚前去‘清河如梦’,好为您接风洗尘。”
赵璟应声道:“知道了,你去安排吧。”
望朔还压着眉头,有些疑惑地问:“薛忱他这么快就已经处理好薛碧云的事了?”
赵璟倒不惊讶,眼底掠过一抹讥诮,似笑非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犯人嘛,西厂那些人随便抓一两个回去,屈打成招,签字画押,不就解决了。”
薛忱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外侄女去深究三十六手。
望朔看了他一眼,不安道:“这晚宴,恐怕不简单,殿下要去吗?”
“去呀。”赵璟唇角挑起一点弧度,若有所思道:“到底是接风宴还是鸿门宴,总得去了才知道。”
望朔道:“我先过去部署。”
清河如梦是锦州城最大的酒楼,他也曾去过几次,部署起来应该容易。
赵璟却说:“先不急,部署的事交给锦衣卫就行,我想先去找一个人。”
望朔点头。
需要他跟着一起去的话,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位金瞳少年。
***
黄鹂鸟飞回来时,沈瑜正站在一处高楼上,四周仍然围绕着桂花的冷香,由清风裹挟着砸向他脸上的黑色面具。
鸟儿停在指尖叽喳两声,沈瑜眼中的清明便扩散开来,渐渐堆起混浊。
“他知道了啊。”沈瑜苦笑两声,让鸟儿飞走了,“既然都知道了,还和我演什么戏呢?”
“门主。”
一黑衣男子过来禀告道:“确认了,是圣爷和刀爷抓的人,眼下应该正在逼问羽哥关于屠神门的下落。”
沈瑜问:“能确认具体地点吗?”
黑衣道:“从搜集的情报来看,只能先定一个大概方位,而且,他们已经回了天银城。”
“知道了。放消息过去,说我就在天银城恭候他。让金钊和伞姐带人去天银打老鼠,你、孔雀、虎狮、蟒蛇随我去三十六狱。”
沈瑜停顿片刻,平静地道:“另外,让树上和祸水先不要和我联络。”
“那不行。”
一道妖冶的男音在背后响起,桑空身体靠着柱子,一只腿支在栏杆上,嘴角轻轻上扬,“我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说两句再走吧?”
沈瑜回头,抬手示意邢墨退下,负手走到了桑空面前,声音冰凉地道:“树上,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我现在忙着找人,没工夫跟你玩假面游戏。”
“不玩假面,不玩假面,”桑空弯着眼道:“来玩捉迷藏怎么样?”
沈瑜目光微冷,冷峻又怀疑地盯着他,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猜对了。”桑空脸上的笑容维持着一个虚假的弧度,缓缓道:“人是我抓的。”
桑空迎面而上,与沈瑜对视,接着用极快的速度一手捏住他的腰,一手抓住了他的面具。
但没等到面具落下,沈瑜手里的银针已经靠在了他的脖颈上,锋利的针尖处,隐隐能够窥见血管的跳动。
“你想死吗?!”
面具之下,沈瑜的声音格外冷厉,清浅的眼瞳中,有一团烈火正在燃烧。
“你想杀我吗?”
桑空眨了下眼,一双和沈瑜完全一样的浅色眼瞳慢慢睁开,又顶着这张和沈瑜一模一样的脸,赞赏似的笑道:
“不愧是抓魂手的第一代继承人,我这里的第八重,应该也只相当于你的第四重吧?”
“回去!”沈瑜厉声命令他道。
“知道、知道。”桑空散漫地摆了摆手,“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到宣中去的。偷摸着回来,无非是想要替自己添些筹码罢了。”
声色一顿,他敛了笑意,直视着沈瑜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贵霜。”
话音刚落,沈瑜的瞳孔骤然紧缩,神情也愈发狠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