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这地上放了那么多力竭散，只要脚趾被黏土覆盖上一点，土壤中的水分就会透过布料渗透下去，让人瞬间脱力。

但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是药效还没发挥出来？

金凡圣拧眉，继续道：“你很厉害，我圣爷这辈子，就只承认过三个人比我厉害。你是第四个。

但是你不够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用调虎离山吗？”

沈瑜这才慢慢抬头看他。

金凡圣趁机激他道：“你敢一个人过来跟我耗，自然是放了主要人手去抢那朵扶桑花的，但你没猜准，扶桑花根本不在二十四狱底下。”

他两颊牵起鱼鳃一样的纹路，狡猾道：“你敢相信桑空的鬼话，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哼。”沈瑜冷冷一笑，平静道：“所以呢？要杀我吗？何必废这么多话，直接动手就是了。”

金凡圣摇摇头，轻呼出一口气，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动作，显然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沈瑜漠然道：“又不动手，又不放人，就只是把我困在这里，听你吹嘘吗？”

金凡圣道：“我很欣赏你，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沈瑜有点困惑，除了这老东西的人头，他和他可没什么交易好做的。

“你想要那朵扶桑花，我可以给你。”金凡圣撑着拐杖，装腿疼得厉害，故意颤音道：“但作为交换，你也得供我差遣一段时日。”

沈瑜的目光落到他脸上，眼瞳黯淡了几分，笑着问：“什么样的差遣？”

“很简单的，比你现在要容易得多。”

“我要是不想交换呢？”

金凡圣的笑意慢慢收敛，舌尖轻轻刮了一下牙齿，盯着他幽幽道：“这可由不得你。我金凡圣看中的笼中鸟，换也得换，不换，你也得换。”

沈瑜轻轻笑了，“你很自信嘛。”

“当然！”金凡圣神情倨傲地道：“不管你是什么品种的怪物，都没有我金凡圣驯服不了的！”

“一天不行，就多训几天，一次不行，就多训几次，”他微眯起左眼，痴迷一般地道：“总有一日，你会彻底变成我的玩物。”

“噗——”沈瑜没忍住笑了出来。

金凡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啊，笼中鸟啊......”

沈瑜一边说话，一边提防着黑暗中的影子，很显然，他们仍旧没有想要进攻的打算。沈瑜的眼神便更加聚焦在铁笼子上。

这样啊。

面具之下，沈瑜轻轻一笑，目光顿时变得森寒起来，转头阴冷的注视着金凡圣。

金凡圣被他这眼光看得眉心一跳，认为药效终于开始起作用了，桀桀笑了两声，道：“这力竭散可是一碰就倒，这么大剂量踩上去，肯定没力气了吧？”

沈瑜没有在意他的故意激怒，默默将银丝攥得更紧了一些。

这一举动，落在金凡圣眼里，就是沈瑜正在变得暴躁，脸上笑意更深了。

没错，就是这样！

再愤怒一点！这样药就更容易扩散至全身！

他这样想着，眼瞳慢慢扩张，透出点变态的兴奋神色来，却没想到，这样的欣喜还没持续半秒，再准备开口之际，一根银色的东西就已然扎进了自己的眼球之中！

“啊——！

啊——！啊啊啊啊——！！！”

拐杖一扔，金凡圣抱着脑袋，浑身痉挛一般开始抽搐，眼球破裂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黑影迅速将他再次包裹起来。

“啊！！你！！！

眼睛！我的！我的眼睛！！”

手掌屈成爪状，金凡圣扣着眼眶，颤抖着拔出了银针，疼得跪倒在地上大哭，泪水和口水分泌了一地。

沈瑜冷冷望着他，唇边勾勒出一丝愉悦来，冷声道：“关赵璟的东西，就是你这老不死搞出来的吧。”

他指尖又翻出两根森寒，摩挲着开口：“可惜了，没涂点刺激的东西招待你。

下次吧，一种东西不够，我就换着来，三种五种东西不够，我就换百种千种，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李澄英的银丝很有用，不止能杀人，能引流，还能搬石头。

笼子掉落的瞬间，沈瑜事先卷了一块石头撑住了一角，于是，他只需要往被撑起来的那条缝隙里塞入一只脚，再轻轻抬起来，使出内力用手一掀。

又是“哐当”一声。

再次地动山摇了一次。

笼子被掀翻了，卡在了这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这下，是真的出不来了。

“你！你！！”

金凡圣捂着右眼，手指上淌满了鲜血，另一只眼中满是震惊，“你为什么还能动？！力竭散为什么不起作用？！”

沈瑜抽出腰间的软剑，笑着道：“要不然，你猜一猜呢？”

“大概是因为，屠神门的鞋，是防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