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沈瑜失重一般地躺了回去，将脸缩进了被子里，睫毛轻轻抖动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叹：“完蛋了，这下子误会更大了。”

“咴咴”两声，沈瑜将手指放在腰腹右侧，慢慢探出眼睛，盯着房梁上那只小黄鸟，神情淡漠地道：“饿了？我也饿了。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你自己去找东西吃。”

黄鸟相当激愤地晃着脑袋，冲他挤眉瞪眼地抬了抬短腿小爪子，朝梁上狠狠跺了几脚，摆明了一副不情愿的态度。

沈瑜望着它，眼中毫无波澜，片刻后，随意甩出了一根银针，将一只大蜘蛛给钉在了墙上。

与此同时，赵璟抱着一叠衣物推门而入。

那根针带着蜘蛛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赵璟关上门，似是夸道：“针法不错。”

梁上一只明黄色的小鸟落下，迫不及待地往那只蜘蛛扑过去，赵璟认出来它就是之前在窗外的那一只，想必这也是在朝都时，听见的那阵鸟声的来源。

“睡得好吗？”赵璟将衣服放在桌上，把刚买的热包子一并扔了上去，青着眼圈落了座。

沈瑜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估计是没怎么休息得好，又或者说是薛忱的死带来了其他的结果，小心翼翼地回复道：“还不错，我的衣服……”

“桑空。”赵璟接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瑜一愣，缓缓起身，撩起帘子看过去，有点不可思议，“你叫我什么？”

他明明用的是原声。

赵璟轻轻牵动嘴角笑了，转移话题道：“这就是你那宠物？”

沈瑜垂眸：“嗯。”

赵璟看过去，听着那鸟啄食蜘蛛的同时，蜘蛛也随之发出挣扎的声音，皱眉说：“它一定要发出这么大动静吗？”

沈瑜解释道：“它吃惯了活蜘蛛，挑嘴得厉害。”

顿了顿，又淡淡补充道：“可能是享受猎物一点一点在嘴里失去动弹的感受吧。”

赵璟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笑着问：“那你呢？你享受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意，沈瑜抬头，目光聚焦在他满是戏谑的笑容旋涡里，只觉得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而昨晚这个弧度里还带着让人沉醉的甜蜜和幸福。

既然已经藏不住了，沈瑜也不想再骗他，如实道：“要看是什么样的猎物。”

赵璟接着问：“比如说？”

沈瑜低垂着眼，不说话，赵璟进一步追问：“沈贤入网的感觉应该挺不错的吧？”

“你……”

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他所认识的那个温柔的赵璟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直愣愣地戳在沈瑜的心坎上，让他难以喘息。

沈瑜本是想让他别生气的，但细想一下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瞒了他这么多东西，还利用他这么久，也就没脸再去不让他生气，于是改口道：“要不先把衣服还给我？”

赵璟歪头，神情散漫地道：“扔了。”

沈瑜皱眉：“那个香囊也扔了？”

凤眼微眯，赵璟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话语也变得更加冰冷起来，好似质问：“就这么在意那破玩意儿？”

沈瑜与他对视片刻，说：“在意的不是它，而是它里面的东西。”

又强调着解释：“约指还在里边儿呢。”

赵璟满不在意地道：“在就在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瞬间，沈瑜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他这句话给冰得僵住了，有一种被抛弃的预感袭上心头，让人焦躁难耐。

“老公。”沈瑜尽量隐藏着这份焦躁，轻声唤道：“你别离我这么远。”

赵璟说：“不远，刚好合适。”

沈瑜道：“你过来我身边好不好？”

赵璟道：“不好，我不想动弹，你过来吧。”

沈瑜低头说：“我没穿衣服。”

“我知道啊。”赵璟轻轻笑了，他注视着沈瑜，凤眼上扬起一丝懒散的弧度，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