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轻盈化作了春水搅动着叶无声的心,叶无声只觉得身体被揉得从骨头酥到了头顶,羞愤得耳垂都要滴出血了,攥紧了拳头要揍他,却被他的手掌给包裹住。
“多来几次就喜欢了。”一句低声的调笑之后,花如海的吻又袭了过来。
*
“殿下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
鹿鸣抱着赵璟不撒手,和他说了好多朝都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有秦婉婉失踪的消息,还有江韶婉已经成功被选到了赵韫身边,一个月不到就被提拔当了昭仪,张伯冲则把顾香玲母女安抚到了城外,给她又说了一桩婚事。
赵璟夸他“不愧是太子殿里最八卦的人,耳朵就是好使”,鹿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拾野则大致说了一下目前锦州的情况,知道西厂那群人正在四处随意捉拿西离人,已经演变成不论是说的什么话,只有和“西”字有关的,都要去牢里走一趟。
赵璟看不懂他们这魔幻操作了。
“小鹿,你易容的本事怎么样?进过牢房吗?”赵璟看着鹿鸣坏笑。
鹿鸣一丝不苟道:“易容?我以前在草台班子演过孙大圣,扮得可像了。牢房嘛,暂时没去过。”
“孙大圣?”赵璟眼睛里亮起点兴趣,“就选你了!明天你带上一群小猴子,进牢去!”
鹿鸣不解:“坐牢?为什么进去坐牢?”
赵璟道:“钓鱼。”
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老子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看咱们谁先抓到谁吧。
*
“进去了?”
“嗯。”
“真进去了?”
“真的。”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他怎么进去的?”
柳知薇站在大街上,叉着腰看着一群卖艺的猴子跟在一个杂耍人身后作揖,还是觉得赵璟在大街上被抓走这件事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而探子的回答更是让她额角一抽:“他跟猴子抢香蕉,不小心撞上一个厂卫,因为身上写着‘我是西离狗’,就被抓进去了。”
“......”
***
“哈......哈......”
更深人静,一道紫色的暗影正沿着街道缓慢前行,浓厚的血腥味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幽冷的空气中飘荡着,最终砸在一处深墙之上。
“哟,这不是祸水吗?怎么搞这么狼狈。”
一道戏谑的男音从高墙上落下来,百里青从墙后的大树上探出脸来,半截身子挂在树枝上,一条腿垂下来,衣衫在风中轻轻晃动。
月光将他的光头照得油亮油亮的,活像个剥了壳的大鸡蛋。
殷黎靠着墙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仿若未闻。
“切,牛什么?”百里青在心里暗骂一句,从树上跳到墙上,坐下时嗅到从殷黎身上传来一丝腥涩,忍不住捏了鼻子,皱眉道:“浑身腥臭,你遇上谁了?”
殷黎并不想搭理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后,从怀里掏出了商琢玉给她的药。
药物有两瓶,一瓶是调理内伤的,一瓶专门治疗外伤。被商琢玉扒光羞辱之后,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这两瓶药还是商琢玉觉得她伺候得不错,打赏给她的。
而身上多是被她用铁链捆伤的,最严重的地方在脖子和锁骨处,那一下,她几乎快被商琢玉弄得窒息。
殷黎沉着脸,咬牙切齿地盯着瓷白的药瓶,一气之下拧开了瓶盖……
不用白不用。
药膏是乌紫色的,味道不好闻,殷黎沾了一小块,忍着痛拉开衣领,涂在了脖子上。
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药膏迅速化开,乌紫色也渐渐变得透明。
突然,殷黎抬头,紫眸冷冷看向百里青,百里青于是迅速做贼心虚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苍白地辩解道:“干什么?我可没看你。”
殷黎懒得骂他,还是将裙摆撩开,给自己上药,百里青假意作出一副正人君子的神态,实则目光时不时瞥一眼她光滑白皙的大长腿,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你没拦住那小子吗?”一边处理着伤口,殷黎一边询问。
百里青揣着明白装糊涂:“谁?”
成功收获到殷黎一个白眼后,他勉为其难道:“哦,你说树上一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他情根深种,他对我也是情意绵绵,我们俩翻云覆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针锋相对呢?”
殷黎面露无语,嘲讽地冷笑一声后,问他:“金凡圣要他做什么?”
百里青神色稍微正经起来,对她道:“你知道伏猛被人做成面犬了吗?他的那些干儿子最近也被陆骞派人收拾了一通,要么没了胳膊,要么残了条腿。”
“所以……”殷黎扯下一截袖子,把腿伤包好,“他是想让沈瑜来当他的接班人吗?”
百里青的眼睛弯成一道缝:“嗯哼。”
其余地方暂时上不了药了,殷黎将药放回怀里,淡淡道:“你给他做了这么多事,他怎么不先考虑你?”
百里青“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喂!谁乐意给他当干儿子啊?我当他老子还差不多!”
正说着,转角处忽地传来一阵蹄声,铁皮踏在地上咣咣直响,漆黑的影子缓缓拉长,一只高大的麋鹿形象在黑暗中渐渐变得清晰。
百里青吹出一声哨音,那鹿子就在两人面前站定。
“呃!”
一道人影从鹿背上滑落到地上,传出一声闷哼。他的脸已经被凝固的血给糊住了,而身体则像一块寒冰一般,直愣愣地躺了下去。
殷黎缓缓挑唇一笑,“比我更狼狈的来了。”
百里青摇头轻叹了口气,“还真是伤亡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