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吧。”

“虽然她是个绝世好苗子，若成为我的被动躯体，必然能重现我全盛时期的力量，但...”

“她居然能影响到这具被我占领了的身体，让我做出一些不合乎理性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将来等我入主了她的躯体之后，她会不会对我造成更大的妨碍和麻烦呢？”

“很有可能吧。”

夏天手指轻轻摩挲着夏芒的脖子，指甲微探了出来，在小婴儿纤细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杀了她，带来的收益或许会比不杀要高。”

“还是动手吧，好苗子好找，这么好的机会去不会再有了。”

“我是希望能摸索到更多的‘人性’，但绝不能让她威胁到我的计划啊。”

想着，夏天便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还是很犹豫的，因为如果不犹豫的话，他不会想这么多，有如此的顾虑。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的犹豫感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只是稍微划破夏芒的一点皮，心里都会痛到有些难以呼吸。

“算了，想那么多又有何意义，下手吧！”

终于，在经历了长达近半小时的思想斗争后，夏天终于还是动手了。

他眼神一冷，手腕便是直接用力，指甲便刺进了夏芒纤细的脖子。

滚烫的鲜血瞬间就溢了出来，黏糊糊的，粘在他的手指上，浸满了他皮肤上的每一处纹理。

只需在往前刺入一寸...不，也许只要半寸，就足以夺走这个孩子的命，颈动脉破裂所造成的大失血外加缺氧，就连幼年节点虫的力量都救不了。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半寸，只要稍微用上万分之一的力道就能解决的事情，夏天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整条手臂突然僵在了半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地锢着，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再前进分毫。

同时，他的心脏也急速跳动了起来，脑海之中更是生出了一种许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情绪——恐惧。

那是一种极端的恐惧，和面对强敌时的恐慌不同，是一种生自于“绝望”情绪的大恐怖，仿佛只要他动一下手臂，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该...该死！”

夏天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依旧是那个“少年夏天”的意识在作祟。

这种感觉之前出现过一次——当他嫌弃那个被“夏天”称为“母亲”的女人很啰嗦...想要把女人杀掉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有些发僵。

那时候的僵硬感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但也迫使夏天不得不停手，狼狈地逃窜。

而现在，这令人厌恶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夏天，或者说虚渊之主，已经不是先前那个需要畏手畏脚，连个凡人都不敢随便去杀的弱小者了。

他已经掌握了整个星空蜂群！他除了凯尔贝洛斯和爱丽丝之外，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夏天知道自己必须动手，铲除这个麻烦的威胁，否则...夏芒后面必然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这是预料到的。

“该死的亡灵！”

他暗骂了一声“少年夏天”，便伸出另一只手，五指攥成拳头，打算依靠捶打另一只手的方式，强行撕开小婴儿的喉咙。

夏天明白，自己的手动不了不是因为有东西攥住了它，而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本能在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