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堆旁边就是厕所了,是个旱厕,丁书河没拿手电筒,差点就掉进去了。
捂着嘴吐着出来的。
男人简单的看了一下张金马他们,也懒得询问,拿着钥匙就领着他们过去了,不过走的时候叮嘱了一句:“把车子上好锁,这边怪乱的,丢了我可不管啊!”
杨勇从行李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了一根铁链,把三辆自行车的轮胎都捆了起来,借了老板的一个锁,给锁在了一起。
走过西边的一个小门,就到了另一个院子,这边的房子略显破旧,屋顶的瓦都碎了不少,两边的配房还是石头垒起来的。
男人走到正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轻车熟路的走到墙壁,拉开电灯,屋里东西两张大通炕,已经住了不少人了。
屋里味道那叫一个酸爽,臭鞋,臭袜子,臭脚,还有香烟燃烧的烟味,汗臭味,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冲头。
就连带路的男人,都忍不住这股气味,捂住了鼻子,开口骂道:“麻利个比的,那个瘪孙又在屋里解手了!让我逮住,拿剪子送你当太监去!”
丁书河都愣住了,突然感觉到,露宿街头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金马和杨勇倒是没什么表情,各自拿着行李,朝西边的大通炕走了过去,这边人少,就三个,右边还有一大块位置。
东边都人挤人,人挨人了。
丁书河皱着眉头,两位老大都过去了,自己也没别的选择,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了男人。
男人也没找钱,只是叮嘱了一句:“睡觉的时间,记得关灯。”转身就走了。
张金马已经收拾好了地方,把行李箱当枕头,从超市拿的几个塑料袋,撕开铺在床上,至于床上的被褥……
丁书河是捏着鼻子,拎到一边的,丁书河甚至有种感觉,他宁愿出去抱着那只土狗取暖,也不盖这种被子,黑的啊!真的黑!
还好,三个人的包里,都带着改装染色的军大衣,当被子盖正好。
躺在床上,丁书河鼻子里塞着卫生纸,虽然条件差,但是这么一躺,是真的舒服。
张金马抱着胳膊看向窗外,窗户上贴着一层塑料布,防风挡寒的,炕面上不热乎,没烧过。
不过睡这种大通炕,居然让他有那么一点回忆感,多少都能回想起一些,蹲监狱,当狱霸的那几年的事情。
不过也没什么好回忆的,单调的很,在里面作威作福,出来一看……岁月沧桑催人老。
随着外面的两声鸡叫,张金马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睡眠。
外面蒙蒙亮的天空下,此伏彼起的鸡叫声,就像是演奏会一样,斗志高昂的大公鸡,扯着脖子发出最洪亮的叫声。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亮,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那层不肯离去的黑暗,才彻底消散。
炕上的人,疲惫的挣扎起身,伸展着胳膊,搓着眼角的眼屎,在地上翻找着自己的鞋子。
要是看到了好的……还合脚的,就是自己的了,随着太阳从东边整个都蹦了出来。
东西两边的大通炕上的人门,也渐渐起身,离开,奔赴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