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原主也是个怂包,只敢在宗门里折腾,平常就窝在殿里炼药,凡人里鲜少有人认得她这个掌门之女。
额,前掌门之女。
怕被人认出来的楚夭夭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借着树丛换下了身上这身显眼的嫡传弟子服,找了件普通的衣裙换上。
身上的贵重饰品和法器也被她全部摘了下来,通通收入戒中,全身上下只留她的剑和一支刻了防御法阵的不起眼钗子。
然后面纱一戴。
奈斯!没有人可以认得出她!
乔装打扮好的楚夭夭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洛城背靠第一大宗逍遥门,繁华不比都城差,即使已经入夜,街上的人依旧来来往往,车水马龙。
楚夭夭穿到这里一年,才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一时间被迷了眼。
是和电视剧里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咕噜咕噜。”
从她自己主动滚出来到现在,楚夭夭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被她冷落了半天的肚子适时开始抗议。
吃点东西吧。
楚夭夭挑了一处馄饨摊,点了碗馄饨。
“爹!娘!阿梅想要这个!”
一个小姑娘举着串糖葫芦欢快地从她身边跑过。
两个小揪揪一动一动的。
楚夭夭看着她向不远处的父母跑去。
小姑娘的父亲一把将叫阿梅的小姑娘举高高,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因为人多,楚夭夭看不清他们头顶上的小字。
但那一定是快乐的心声吧。
楚夭夭低头看着碗里飘着的馄饨,突然有点想哭。
她上辈子就是孤儿,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孤儿院里长大,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还清了贷款,就穿进了这本破书里。
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享受生活,现在却天天想着要怎么保命。
在逍遥门的时候,楚夭夭总是避开和掌门夫妇的亲热,所幸原主刚好处于叛逆期,对掌门夫妇爱搭不理也没有人起疑。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即使这些也不是原主的,她还是不能接受心安理得拿走别人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
这个世界上,和她唯一有羁绊的人,只有祁晏之了。
现在她还可以逗着玩的保命金牌也被她落在宗门里了,楚夭夭更加难受了。
“姑娘?姑娘?”
小摊的轻声催促惊醒了楚夭夭,她懵懵抬头,看见小二头上的“哎呀要收摊了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被男朋友甩了吗?”的小字。
楚夭夭:。
你才被甩了,你全家都被甩了。
她楚夭夭母胎单身二十几年,怎么可能冒出一个男朋友。
被这繁华激出来出来的伤感被小二头上快刷屏的狗血故事冲散了。
啊这,想象力挺丰富哈,短短几分钟她已经在对方的幻想里,从普通被甩而黯然垂泪的小姑娘,上升到要和情郎私奔却发现情郎有白月光一气之下出逃的落魄贵族小姐了。
楚夭夭露出死鱼眼。
她放下几枚铜币,在小二爱怜的目光下火速逃走。
她怕再晚个几分钟,自己就要在对方想象里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破镜重圆了。
腰包鼓鼓的楚夭夭底气很足,选择了当地名气最旺的万福楼。
拜托,她已经这么惨了,对自己好一点怎么了?
刚一进门,店小二就迎了过来,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在楚夭夭身上上下一打量,最后停留在她头上簪着的那枚在凡人看来属实一般的玉簪上,脸上的假笑又多了几分。
“抱歉,这位小姐,我们最后一间房刚刚被订出去......”
“哦?这么巧?”
楚夭夭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人,漫不经心地扫过他头顶上飘着的“烦死了,怎么又来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我们万福楼可不收乞丐!”的小字。
“是的,客人您也知道,过几月就是逍遥门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了,好的房间早就被定光了。”
“如果您不嫌弃,对面应该还有位置,客人您不妨去对面看看?”
楚夭夭顺着他的手指往对面一瞧,是一个小的要死店铺,一根木棍挑着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帜。
一只狗路过,往那破木棍下来了一泡。
楚夭夭:。
“哐!”
一袋灵石被丢在了柜台上。
还想在编两句的店小二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