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镇本是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人口甚少,资源稀缺。
住在附近的泥族人,一下子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一起大家猜测很快就能结束,两兄弟打仗能打多久,一年半载的,忍忍便可熬过了。
可是谁曾想,战争一拖再拖,打了三五年还是没有了结的趋势。
每次冲突一天小者几十人死亡,多者上千人死亡。
各地方军时不时到附近抓苦役押运货物,运送粮食,开壕驻地,挖沟埋尸。
附近村民民不聊生,颠沛流离。
生离死别,更是成了常态。
长年累月的战争,导致生活物资奇缺,加上天气干旱,瘟疫病毒肆虐。
于是乎,大量流民流向了瓮城,罐城,碗城。
时值已过晚秋接近寒冬,天气阴霾。
日子一天天的变凉了。
走在大街上的人们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大人,你们不要赶我走,我就这几间房子了,房子就等于是我的命,没有了房子,就等于要了我的命。”
一位老者哭诉的哀求身旁两位衣冠楚楚之人。
老人身后的房子,并不是很好,下面是立着的竹片涂着泥巴,上面是茅草铺盖而成。
房子门前有一小院,四周有一个围墙,围墙只有几处石头和一圈裹着泥巴的竹片。
“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拿房契抵押,银子用的倒是舒心畅快,过后就不想认账了?”
“从我们白魇门借出去的钱,还没有人敢不还的。”
说完领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领头的一人带着三四人,其他几人在旁边催促着,帮忙要没收了这老汉的房子。
他们全都眼神放光,嘴角上扬,一副得意开心的模样。
“我拿房契抵押也是想着今年种点作物能有个好收成,谁曾想这仗打起来没完没了,青苗都有人扒着吃,我不得不又重新下苗,如此三番五次。”
“再加上天气使坏,往常都是阴雨绵绵,今年都好几个月没下雨,好好的农作物,都蔫了吧唧的,怎么能有好收成?”
“今年,今年怎么就这样了……”
老汉伸手抹泪边说边哭,试图解释着。
“你们跟良老板再说说,再宽限宽限些日子。”
接着又哀求道。
老汉转过身,对着周围的人说,
“你们也帮我一起求他们。”
周围一群人围着,漠然的看着老汉。
他们中有的人还嗤之以鼻。
“我都快六十了,种了一辈子地,还是没有一块自己的地。”
“我只有这几间茅屋,今后可怎么办啊!”
老汉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手心又翻过手背。
老汉的手粗糙不堪,一条条裂纹赫然在目。
手指甲粗糙白硬,还有黑乎乎的泥土嵌在指甲缝里。
这双手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磨砺。
“今后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这双手,我这大把年纪难道还要靠自己双手度日,去要饭吗?”
老泪纵横,越想越悲切,气血上头。
说着说着便往自己房子的一块石头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