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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谈心-2

对于四月的到来,霍家大多数人还是很欢喜的,特别是皓哥儿。自从他上次说了想养动物,顾维驹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这对于儿童心理健康有很大的好处,加之这段时日以来,皓哥儿跟着顾先生学习很是刻苦,因此作为奖励,霍阆风给他弄来一只白鹦鹉,据说来自爪哇国。    它远比大梁朝本地的鹦鹉大,比得上一只小点的母鸡。通体洁白无瑕,片片羽毛如雪,头顶有几根金黄色的冠羽,样子十分漂亮。皓哥儿爱得不行,课业之余的时间,不是看着人给白鹦鹉洗澡,就是亲自给它喂食,又央着顾先生给鹦鹉取名字。顾见道这鹦鹉自西洋而来,西方为金,就叫金精。    皓哥儿听说白鹦鹉十分聪明,就一句一句教它背书。结果还没等教会金精,他自己倒是把一本《声律启蒙》背得滚瓜烂熟。顾维驹只教人看紧了金精,不许它乱吃东西,不时给他洗澡,常让他晒太阳,保持干净。倒也不阻拦皓哥儿和它亲近。    大姐儿看了金精也十分欢喜,不过她身体里始终有个成年人的灵魂,跟着逗弄一下,偶尔给它喂喂食便也罢了。倒是二姐儿和三姐儿,也爱得不行,偏皓哥儿将着金精看得紧,等闲不许旁人碰。二姐儿和三姐儿眼馋极了,日日来缠着顾维驹要鸟儿。顾维驹怕动物多了带来病菌,只得两头哄着:一面让皓哥儿不许小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面安抚两个小的,只道一时找不到跟金精一样稀罕的鸟儿。最后到底一人给她们做了一把湘妃竹扇柄、缂丝扇面的团扇,以为补偿。    度过了整个寒冷的冬季,时日渐暖,众人的心情仿佛也随着天气明朗起来,就连向来端庄肃静的太夫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唯独珊瑚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更加惴惴不安。她的月信在每月中下旬,可如今已四月初了,还迟迟未至。    琉璃玛瑙与她同住一屋,玛瑙做事虽然能干,但于女子之事却不如琉璃见多识广。琉璃有亲娘、亲姐姐还有嫂嫂们,许多事情耳濡目染,又得家中长辈教导,她渐渐开始觉察出珊瑚的不对劲。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敢乱说,只是从此加倍格外留意起珊瑚来。    直到她娘来给太太送扇子,母女俩又见了一面。彼时顾维驹正陪着几个孩子逗金精玩,见琉璃无事,照例让她送她娘亲出去,其实就是让母女二人说说体己话。琉璃哪里会错过,立时就拉了她娘出去,还在上次说话的地方,把这几天见到珊瑚的不对劲之处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娘。    “你说的可是真的,”琉璃她娘将信将疑,“她几时小日子,你又怎地知道?许是她面嫩怕羞,半夜偷偷换洗了呢?”    “哎呀,娘,”珊瑚见她娘不信,气得跺了跺脚,“我们日日相对,夜夜同住,我还能不知道。往常我们日子相差仿佛,如今我早都换洗完了,她还一点动静没有呢。况且往常那几日,她都会腹痛,难忍起来有几次太太都教她回去躺着,这次怎地一点反应都无?分明就是小日子没来过。”    “可就这一件事,”珊瑚娘皱了皱眉,“也算不上什么。你还小,又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这女子月信,非是人人像你一般松快。当年我没你大哥之前,月信或早或迟,一月几次还是几月一次,都没点准数的。再说你大嫂,月子没养好,如今月信也是不准的。”    琉璃毕竟年轻,没经历过,听她娘一说,也面露疑惑:“难道是我疑错了她?可我那天分明听到太太同冯嬷嬷、珍珠和琥珀几个说,要她们看紧了府里的丫鬟,看谁有不对劲之处,即刻上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琉璃娘问道。    “就在皓哥儿拜师宴的第二天,”琉璃咬着下唇,努力回忆着当天的情形,“其实拜师宴后,老爷和太太回来了,面色就不大好看,说是太太在园子里丢了一支贵重簪子,却不教嫂嫂们去找,反而把冯妈妈的两个儿子叫了去。太太的簪环都是我管着,哪里有什么贵重簪子丢了。那天太太插戴一副十一件的金厢玉嵌宝仙子头面,一件不少,就连上面嵌的石头都不曾掉一粒。”    “你是如何听见太太吩咐那几个的?太太又是怎地说的?你一字不改,说一遍给娘听。”琉璃娘在霍府待了一辈子,哪里会听不出这里面定有文章,也认真起来。    “第二天,太太使我去找一个占城国的犀角杯子,说是要给顾先生送礼,”琉璃慢慢地说道,“我便去了。因犀角杯子贵重,我单独锁在一个柜子里,一找就找到了。我拿回去的时候,就见冯妈妈急匆匆进了太太房里,我就慢了几步。不一时又见冯妈妈出来叫了珍珠和琥珀进去,我知道她们定是有话要说,便没进去。不过我又好奇,忍不住就躲在窗下偷听了几句,也没怎么听清。她们声音小,我听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先听见冯妈妈说什么拿住了非打死不可,又听见珍珠姐姐让她小声着些,又听见琥珀姐姐说什么有伤天和,发卖出去。最后太太叹了好几声气,只说先找出来再说。还说让她们几个留心着,若有哪个丫鬟不对劲,即刻来报。但却得小心些,别教人看出破绽来,打草惊蛇,也别惊动了太夫人。我听这些话不对劲,便不敢再往下听了。只绕回去,装着刚刚找到杯子的样子。见我去了,她们也就散了。”    琉璃她娘听得心惊肉跳,这些阴私事岂是听得的,多少下人仅仅因为听了不该听的,就枉送性命。她狠狠戳了琉璃的额头一下,压低声音骂道:“你这个莽撞的性子,到底也该改了!迟早一天把你的小命送掉!这些事岂是你能听的?我看你真是胆子比天还大!这是要命的事!”    “娘,”琉璃噘着嘴撒娇,“那人家听都听了,还能怎样?我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您快教教我,如今应该怎么做,是否真去找太太,将琉璃的不妥说了。”    “说个屁,”琉璃娘一急,骂出了声,“给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躲都躲不及的事,你还敢往上撞?况且你们住一个屋子,谁知道她做了什么腌臜事,会不会连累到你?我看还是让你爹想想办法,把你按到姐儿们身边去当个一等丫鬟。你这性子,若还跟着太太,我看也活不长!”    琉璃却不愿意了,庶女身边的一等丫鬟,如何能比得上正房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便道:“我才不去!姐儿们如今好过,可谁知道将来嫁到哪里去!难不成山长水远的,我也跟着去不成。娘,我不要离开您,离开爹,也不想离开哥哥嫂嫂们。姐姐已是嫁得远了,您身边可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    琉璃娘无奈地道:“傻丫头,你多大,姐儿们多大?等姐儿们能出嫁,你怕早都当了管家娘子了。不过是图姐儿们身边清闲,做个一等丫鬟名头又好听罢了。再说你不是说太太待姐儿们极好么,你过去了,日子才好过呢。”    琉璃想想,还是不愿意,便娇笑着,缠着她娘亲道:“今儿原也不是同您说这个,您又扯这远做甚。”    琉璃娘也不跟她裹缠,只板了脸,又严肃地道:“你再将珊瑚的不对劲细细说给我听。我就怕她这事会牵累到你。”    琉璃无所谓地道:“怕什么,我们那屋还住着玛瑙呢,她可是卫大掌柜的侄女。况且说是侄女,从小也是卫大掌柜养大的,跟闺女也差不多了,她可也姓卫呢。就算珊瑚出了事,太太要连坐,怕也轻易动不了她。又怎会单单牵连我一个呢?”    琉璃娘对自己这个脑子一时灵光、一时糊涂的女儿也是又爱又恨,当下只道:“你知道什么,叫你说便说,我哪里有这么多功夫同你歪缠。”    琉璃撇撇嘴,道:“余下就无甚了,谁有功夫天天盯着她瞧,又不是什么天仙。”    琉璃娘稍稍放下心来,拉着琉璃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这些日子,离她远着些。若是能找到机会,从那屋子里搬出去最好。这件事你千万埋在心里,谁也别说,不但老爷、太太、珍珠、琥珀这些人不能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说。就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哑巴,她们要查出什么来,是她们自个儿的事,你千万别往这混水里搅和。”    琉璃一向是信服自己娘亲的,因此也点点头道:“娘放心吧,我又不是闲的,您说不掺和,我定不往里掺和。只是您也别跟爹说,我还想留在上院,不想去跟着姐儿们。不然旁人看我无端端从夫人身边,去了姐儿身边,还以为我犯了错呢,多丢人啊。”    “你啊你啊,”琉璃娘又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死要面子,迟早有你受罪的一天。”    母女俩正经事说完,又说了几句家里的事,琉璃娘又掏出一对翠蓝色的琉璃双股竹节钗,包在一块樱桃红绸帕里,帕子堆绫绣海棠桃花蝴蝶蜜蜂。又拿出另外一个缃色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四根琉璃花头簪。    琉璃娘把两个小布包塞进琉璃手里,并道:“这是你爹带回来的,我给你挑了一对最好的,你瞧瞧这蓝,脆生得很,这对你就留着自己带。这块帕子,是给大姐儿做裙子剩下的,我瞧着料子好,就给你做了块帕子。另外这四根簪子,你就分送给你们房里那四个,这两根砂绿的,品相好些,你给珍珠琥珀。另外这两根软黄的,品相略差着些,你给玛瑙琉璃。”    琉璃接了小布包,拿着簪钗把玩了一阵,才有些不乐意地道:“这好的簪子,做什么就送了别人,您自己留着带,或给嫂嫂们,就是我自己留着也好呀。”    琉璃娘啐了她一口:“眼孔怎地这样小,我和你嫂嫂们还缺这个?你自己难道又缺了?哪次你爹和你哥哥回来不给你带些好的。如今你不过略给她们一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好名声、好人缘不比这些玩意儿重要?你可得看远些,别傻哩吧唧的。”    琉璃一跺脚,气道:“我还不是为了您,您倒说我傻。不同您说了,您快家去吧。”说完捏着小布包转身就进了院里,再不肯跟她娘说下去了。    琉璃娘看着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爱闹别扭的女儿,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盘算着怎样说动自家老头,还是把女儿弄到姐儿们身边去好些。一边想着,一边也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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