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鞭抽下,皮开肉绽,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
穿在她身上的那件白衣,已经被那殷红的血迹染得破烂不堪,伴随着浓重的腥味,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南师兄太能忍了……他背后的……骨头……都出来了……”这个说话的女弟子是华仙峰的人,她声音中带着不言而喻的惊恐和颤抖 。
随后便又有一人低声接道:“南师兄的修为……是我们所不能及的。这若是我们上去,恐怕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啊!”
双腿不停地打颤,神智此时也已混沌不清。
苏夕雨提醒自己,一定要把这三鞭挨下来。于是她心中一横,用那颤抖的牙关朝着自己的舌头,猛地一咬。
顷刻间,刚刚咽下去的腥味,顿时又从胸腔中翻涌了上来。一股鲜血伴随着舌尖上的痛楚,“哇”地一声,从口中汹涌而出。
她再一次挺直了身子,直视着前方的规训柱。“嘎嘎”地颤抖着牙关说道:“弟子……在……规训……柱前……向……苍天发誓我……南……柯……没有杀人!“
”南师兄……!“
混沌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声声抽泣从静谧的广场上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音色清晰凄婉至极。
这声音似乎也感染了场上的其他人。断断续续又有新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传出 。
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一幕所感染。褚煜的心,蓦地被这四起的哭声,揪做一团。
他阴沉着脸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别开脸,不愿再去看那台上的人。
记得他们上回见面,还是在年前的那次朝会上。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他竟遭此境遇。
张孝天叹息一口,淡淡道:“你且再忍一下吧,只有最后一鞭了……”
苏夕雨的嘴角挂上了笑,虽然这位掌门在自己心中一向都 刚正不阿,心比石头还要硬。
却在此时用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看来自己的现在的状况,还真是有些惨。
“师……伯……弟子能……受得住……”
吊着最后一口气,将话说完。苏夕雨指间的银光,也在宽阔的广袖下闪动了起来。
张孝天扬起鞭子,他身上的白衫也随着鞭子的劲风而飞。
“掌门师伯!不可!”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喊声,最后一鞭落下。苏夕雨脸上的面具也应声而落。
众人举目张望,在中正山的上空出现了一道白衣剑影。
“南师兄?”
“是南师兄!”
“那刑台上的人,又是谁?”
众人骇然,他们下意识朝着刑台上的人望去。刚才还虚掩半跪着的人,此时已经彻底瘫倒在地。
台上的人发丝散乱,背后血肉模糊。由于她是趴在地上的,所以众人看不到她的脸。
此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闪过。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褚煜便早已出现在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身边。
他抱起地上的人,颤抖着手,缓缓地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
在看清那人脸的瞬间,如遭五雷轰顶。只是怔怔地抱着她,跪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轻柔地抚摸着,那张被鲜血浸染的脸。
如同对一只易碎的瓷娃娃般,用他那整洁的玄色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为她一点点地沾去面上的血污。
“若水……”男科轻声唤道。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怎么?
难道台上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不是南师兄,而是他那个,修为不佳的徒弟不成?
“滚!”
褚煜暴喝一声,如同一只狂怒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