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这么久,苏夕雨还是第一次见清冷阁里,有这么多人。
小厮丫鬟皆行色匆匆。他们穿行在园里的各个角落。院子的中央,则立着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人的工作。
“前面那个,这个门框一定要仔细擦干净……”
“还有屋里收拾的人……二楼绝不能上去……听到没有!”
下了台阶,又穿过前面七弯八绕的花园。苏夕雨站在那管事身后,向屋里的方向望了一眼“请问,境主可在?”
似乎是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出现,管事听她开口吓得一哆嗦,转头便骂“谁呀,这么没规矩?都说了不在,不在,又来!
“失礼了,我是若水。“
苏夕雨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管事听她一说,先是一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夫,夫人……“他睁大眼睛,抽搐着那唇上的八字胡。膝盖一弯,便要下跪。
“慢着!“苏夕雨眼角一动,立即制止。微蹙起眉头道:“起来!”
虽说这青石地并不脏,可冰雪刚融。 这一下下去,衣服打湿不说。让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给自己下跪。着实让人不适。
“是,是……”
“境主,可在里面?”苏夕雨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夫人,境主不在。“
“那你可知他去哪里了?”这倒是稀奇。
“回夫人,奴才不知。”管事低着头,战战兢兢。
那他会去哪里呢?难不成是出门了,或者说是在玄青殿?
她去画舫那天早上,褚煜去的便是那里。
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正想着,她陡然瞥见,从前面的阁中出来一个侍女,手里抱着一件同样淡紫色的披风。连同几件玄色衣物一起,被放入木盆中端了出去。简直不要太眼熟。
“那你们忙吧……”说完,她刚转身走几步。忽而又想起刚才门外所见的那个背影。转身又问“刚才可有一个拎着食盒的侍女来过?”
那管事慌忙低下头“是,夫人!”
“她来这儿干什么?你知道吗?“近日来白鹭很是反常。许多奇怪的行径,出现的愈发频繁。
“奴才不知,只听说是境主不在,便离去了。不过,奴才猜测……应该是改来给境主送吃食的。”管事大气也不敢喘。他还以为那个丫鬟是奉命而来。闹了半天,这正主原来并不知此事。
这想爬上境主床的女人,他见多了。没有百个有几十个。 没想到,这丫鬟居然敢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动这龌龊心思。
现在只求眼前这个主,别把脾气牵连到他身上才好。
“她经常来此吗?”前些天的那些情形,一股脑地涌现在眼前。
这几日,她一直都呆在竹院,忙于完成画稿之约,险些忘了这事。
“回夫人,奴才这便不知了……”
苏夕雨蹙眉思索着。珍儿袖口下的两只手,不停地绞在一起。这一袭对话,她全收进耳里。
刚才在门外的那个侍女她见过。
虽不知她是何人。可她却记得她!芳菲主子在死前,同她见过面!
并且大火那晚,她也去过春园!
“夫人!”
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夕雨回头望去,来人双手抱拳朝她行了一礼。
此人身高同子阳差不多。面容清冷,带着一股沉稳之气。这人她见过,她来的第二天,就在这园里,他曾来向褚煜禀报南柯他们的行程。
“长庭大人。“那管事行礼道。
他就是长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