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嫣掀开被子要穿鞋,祁台放下手中的纸张,抱起秦染嫣快步走到床上放下,扯过被子给她盖好下身,又去拿暖炉来塞进被窝。
屋内有了炭燃暖,房间温暖,祁台夹鸡肉到秦染嫣碗里。
秦染嫣自己基本上都不用夹菜,碗中的菜要是快吃完,祁台就会夹到她碗里,祁台嫌她夹菜不会夹肉吃,吃菜的自由权利就这样被剥夺了。
祁台吃了一块白豆腐问秦染嫣:“维乾元元年是什么年?又是你看话本看来的?”
“嗯。”
秦染嫣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回了声。
祁台心想,看来颜真卿只是话本里的人物。
“你喜欢看的东西倒是奇怪,不过会的诗还真不错。”
“我还会很多诗,但是有些很久不看,忘了七七八八,记不起来了。”
秦染嫣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个王朝待久一些,说不定真的会忘了很多东西。
记忆是会退化消失的,秦染嫣不想忘记,想着有时间多写写记记,可别真的全都忘了。
祁台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常吃饭不慢,今天晚上秦染嫣吃饱了,他碗里的饭还没吃完呢。
平常一餐祁台要吃两碗饭,今天不知怎么了,看起来心思沉沉心情不佳。
“你有心事啊?”
秦染嫣感觉自己像心理医生附身,想听听祁台的烦恼,开导开导他。
祁台看了她一眼,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心事。”
“骗人,我看出来了!”
秦染嫣很不想这样形容,说到底他们两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说不上了解祁台,但是还挺擅长看他脸色的,主要是祁台总爱摆脸色给她看,她都看习惯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魂不守舍沉思的样子。
祁台收起了笑。
“边疆打起仗了。”
秦染嫣听得心一跳,妈呀!
现代社会和平一百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经历所在国打仗的。
“打仗了要怎么办?打赢了吗?“
秦染嫣急问道。
“你别担心,暂时祸及不到南方,打仗哪有那么快打赢,又不是过家家,起码要打个三四个月才能知道输赢,长的话要打上几年。”
打起仗来了,秦染嫣可不敢去京都附近的城镇了,躲避危险还是要在南方,毕竟打仗的地点在北方。
“既然如此,你又在想什么?”
“中原宝地不止北方外匈惦记,最近南方几个邻国也蠢蠢欲动,前有豺狼后有虎,朝中君臣心不齐,民心涣散,这样打起仗来,有优势也未必能赢。”
秦染嫣闻言瞬间坐立难安,南方也不安全,她该逃去哪里?
“别怕,没事的。”
祁台看秦染嫣脸上满是惊慌惶恐之色,连忙安慰道。
“皇上不得臣民心,要是真的被破了城,可真的就是贼臣不救,孤城围逼了。”
秦染嫣心中慌乱又感慨。
祁台正是看了秦染嫣写的《祭侄文稿》才思绪万千。
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
祁台不想去想,脑子却不受他控制一直拉扯着去忧思。
秦染嫣一心想着跑路,现在打起了战,北边南边都不安全,她又要思考路线和地点了。
祁台也没心情吃了,收拾餐桌和书案上的零嘴,然后去厨房洗碗盘筷子烧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