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殷总是冷冰冰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秦染嫣是不敢去搭话的，何况之前永宁侯府总是传出和吴王交好，吴王和秦王是一头的，秦染嫣更加不会去沾边儿。
永宁侯夫人又絮絮叨叨和秦染嫣聊了许多话题，大致意思秦染嫣能懂，永宁侯府现在想撇清和吴王秦王交好，之前的传闻来往只是正常门第之间需要打点的体面。
曲颜殷是真的话少，永宁侯夫人几次点她说话，她支支吾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就算了，看得出来永宁侯夫人对此恨铁不成钢。
秦染嫣对此不在意，临近中午，永宁侯夫人一直热情的要留秦染嫣吃午饭，秦染嫣推脱了好久才走出大门，直到上了马车，秦染嫣才松叹一口气。
饭虽然没在永宁侯府吃，但是出来时，马车都是满的，永宁侯夫人塞给秦染嫣一大堆东西。
秦染嫣原本也是推脱不想要，但是永宁侯夫人应该是怕秦染嫣只是说嘴上话而已，非要她收了礼物才安心。
“妙鹃，骠骑将军家的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曲颜殷一见误终身，连吴王都看不上了。”
妙鹃回答道：“回王妃，骠骑将军家的二公子，是个能文能武的英俊男子，模样比宁王还好看呢！”
“哇！我怎么没见过？”
七皇子已经让秦染嫣很惊叹了，虽然网上冲浪时没少见到视频照片里面的雌雄难辨的人，但是现实生活中真的接触还是头一回，现在说有比七皇子的美貌更让人惊叹的，秦染嫣万分的好奇想看。
“骠骑将军南下回朝才不久，他家二公子随父出征，也是同样的，班师回朝庆功宴时王妃没见到花二公子吗？”
“花二公子？骠骑将军家姓花？”
“是啊，王妃不知？”
秦染嫣摇头，她一直听别人提骠骑将军，没听人说过骠骑将军家姓花。
“花二公子叫什么名？”
“名为度玉。”
“花度玉？”
“嗯。”
“名字不错，一听就很有感觉。”
秦染嫣觉得花度玉这个名字文雅有画面感，已经能想象到五分的美男模样了。
回到王府，祁台已经回来了，他应该是才回来不久，秦染嫣进门他才刚更换好衣服。
“回来了？累不累？”
祁台上前搀扶秦染嫣，秦染嫣外出收获很大，摇头说不累，兴冲冲的和祁台把事情说了。
祁台淡淡的点头，二人坐在床上，饭菜端上来摆好了，洗了手之后，开始用餐。
“刚开始永宁侯夫人问我，你纳妾是不是要经过我同意，我还以为曲颜殷是看上了你，把我吓一跳！”
“不过他们家要你帮忙搭桥牵线，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害我虚惊一场！”
祁台忍不住笑，但也有点心惊胆颤说：“我的乖乖，还好你真的想开了，要是放以前你回来肯定找我一顿闹。”
秦染嫣剜了一眼祁台说：“什么意思？我很无理取闹吗？”
祁台讪笑说：“没有这意思，我不是怕你误会吗？”
祁台讨好的给秦染嫣夹菜喂到嘴边，秦染嫣哼了一声，张嘴吃掉。
祁台又说：“她问你这个也是有别的意思。”
“有什么意思？一次把话说完，别吞吞吐吐的！”
祁台道：“花二公子，有正室，不过早年生孩子难产死了，如今还未续弦，膝下也无子嗣。”
“那曲颜殷嫁过去就是正妻啊！为什么问你纳妾的事呢？”
“人家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话中有话，你仔细想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染嫣咬着筷子回忆思考，永宁侯夫人还说小辈娶妻这些事，还说名正言顺。
“永宁侯夫人说到底都是想要我帮忙拉月老红线，不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的，你安心。”
秦染嫣口是心非说：“我本来就一点都不担心，何须安心。”
祁台无奈笑了笑。
“不过你在外面不要乱招桃花，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天天啐你！”
祁台笑的更欢了。
“爱妃规矩疼人，小的不敢！”
“哼！”
秦染嫣又哼一声后问：“那个花度玉对他的亡妻很念念不忘吗？他前任妻子死了多久了？”
“花度玉今年才及冠，他的正室已经亡故四年了，倒也不是对其念念不忘，只是一直行军打仗，府邸内有小妾几人，不愁着没正室，他如今也还年轻，不过及冠之后，也要开始找续弦了。“
秦染嫣心中快速算计一下说：”他十六岁就死了妻子，岂不是十五岁就娶了？”
祁台点头，“舟朝十五岁男子就能成婚，女子十四岁就能成婚。”
秦染嫣知道舟朝男女嫁娶的年龄，古代并不是很讲究男女一定要成年才能嫁娶，在法定年龄之内嫁娶就可以。
“那岂不是他妻子嫁给他一年就因为生孩子没了？”
祁台点头。
秦染嫣一阵恶寒，十五岁，她还没初中毕业呢。
“赵祁。”
祁台直觉不好。
“嗯？”
“你之前说的是骗我的吧？”
“什么？”
祁台心虚问。
秦染嫣撂下筷子算账说：“之前我问过你，你说你虽然是太子，但是对后宫的女人还是很讲究的，不到年龄不会碰。我记不清了，但是我隐约记得你好像说都是成年了，如今说起这个嫁娶年龄，也不到成年吧？这你又怎么说？”
祁台冒汗，讪讪笑道：“你原谅我吧？好人，我之前错了！”
秦染嫣拿起筷子说：“你真是禽兽。”
祁台委屈不敢辩驳，他当初身为太子，千双眼睛万双眼睛盯着，别说美人姬妾，连太子妃都是朝臣推举的，启蒙之事也是母后女官安排。前初他都是走规矩的，原本也没有错，后面他大了些才能挑自己喜欢的，可年纪都是十几岁，放哪都是正常的，他哪里有错了？
“是是是！我禽兽不如，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追究！”
“嫣嫣，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秦染嫣嚼着嘴里的肉，“我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毕竟你们这个国家的规章制度就是这样，这片土地以往的国家基本也都是这样，原本也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听了有些可怜那个女人，才十五岁的年纪，我都不想称呼她为女人，她还只是个女孩子。虽然说无论年纪多大，女子生孩子都是有危险的，不过十五岁的豆蔻年华也太小了，人就这样没了，为了一个孩子不值得，也许她再长大一些，生孩子就能平安了。”
秦染嫣知道自己这样悲天悯人也不会改变什么，只会徒增烦恼，可是人非草木，不是无情，她能可怜就可怜。
“你们男人真好，妻子生孩子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再娶。”
祁台问：“你羡慕男人？那祈祷下辈子托生为一个男人，你放心，你就算是男人，我也会喜欢的。”
“呸！”
“我才不要托生成一个男人呢！我虽然怕吃亏吧，但我才不要变得和你们一样无情无义。”
“虽说是男人才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是你们看不起女人，不拿女人当一回事，我们女人才那样被动。现在的世界，万物生灵好像都是雌性靠着雄性才能生活，真是不好，你们什么都得意。”
祁台有些头大，这会儿不知道秦染嫣是不是想给他戴罪帽。
“别人是别人，我不得意。”
祁台怕说多了是狡辩。
秦染嫣张嘴还欲说话，被口中的食物噎呛的咳了两声。
“咳咳！“
“嫣嫣！你没事吧？喝点汤！”
祁台忙给秦染嫣顺拍后背。
妙鹃也急道：“王妃！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