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在自家院里逗弄着小孙子铁柱,铁柱才刚学会走路,嘴里咿咿呀呀的。
大孙子狗蛋坐小板凳上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在识字,是里正以前的课本。
“人之刀,性本...性本...爷,这个字念啥?”铁蛋转过头问里正。
里正刚想上去瞧瞧铁柱念得是的个啥,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就看见院里进来两人。
“哟,是陈家老嫂子。可是有啥事?”陈来根和陈老太两家往上头数,也是本家。
里正让自家老伴儿进去端两碗水出来,陈老太坐在小凳子上,叹了口气。
“陈老哥,这不是刚插完秧嘛,再过段时间就要施肥了,施完肥就差不多准备灌溉了。往年咱们都是人力一趟趟地来回挑水,一亩地要拼死干个好几天才能灌完。
家里男丁多的,还能吃得消。男丁少的,甚至是家里没男人的,只能那些婶子们一趟趟地跑。
先不说耽误功夫,更怕因为没灌完,将那种下的好苗子也浪费了。到时候县老爷要咱们交税,又是交不起的一年。”
里正听着陈老太说得在理,陈家村六十多户人家,其中就有六户死了男人,又有五户是外来的,各家一个男丁,只带着五六岁的小儿女。
就连他自己家也只有一个儿子,外加两个孙子,铁柱一岁多,铁蛋九岁。
家里五亩地,每次灌水排水,主要都是靠他那一个儿子干,自己和老伴儿在旁边只能搭把手。
里正点点头示意陈老太继续说下去,“老嫂子可是有啥主意?”
陈老太喝了一口水,将大房媳妇刚刚和她说的话回忆一遍,“我老嫂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就直说了。
下午我和我大媳妇儿去山口处看了看,那山泉口离咱村那片田不远,要是能挖条渠,让这渠道经过各家各户的田,到时候灌溉和排水不就简单多了么。”
里正听完抽了一口旱烟,又吐出烟圈,“老嫂子说的法子听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这渠道要怎么个挖法?”
陈长生捡了根树枝,因刚下过雨,泥土松软,她开始在地上画起来。
“这是咱陈家村,从东到西都是住户,村西这一大片田地是各家各户的田地,再往西走就是进山口,山泉水在这儿。”陈长生画了个圆圈表示山泉口。
“只要从山泉口处开始往东挖,沿着这一大片田地边缘挖出一条渠,把水引到田边。
到时候各家再从这主渠道挖一个小口子,将主渠道里的水引入自家田内,就可以直接就近取水了。”
陈长生边画边解释,因她解释的通俗易懂,里正一下就听明白了。
里正忍不住多看了陈长生几眼,“这是老嫂子家的大儿媳妇么?”
陈老太搭话,“是我大儿媳妇,下午我老婆子就是和大儿媳妇一起去查看,才有了这个主意。”
待陈老太说完,陈长生继续,“还有,咱还可以在这主渠道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弄个蓄水池来存储吃的水,各家各户直接从蓄水池里取水,不是近多了么?要是再想方便些,还可以直接引水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