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拿着水壶的手指轻轻一顿。

注意到吴逆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的时候，思考了一阵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的母亲，是一个百合花还要纯洁的姑娘。”

吴逆没说话，他看着神荼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虔诚，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被苏念荼毒的不轻。

神荼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吴逆的心中已经打了折扣，他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这世上没有比苏念更美好的女孩了，曾有无数人为她倾心。不过她太单纯了，从来不知那些男人对她好，都是为了觊觎她。有的觊觎她的美貌，有的觊觎她的才华……但我不一样，我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

吴逆安静地听着神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不发表自己意见。

神荼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紧紧抿起，眼神也逐渐变得阴郁起来。

“当年，阴聿为了得到你的苏念，不惜将她扯入蜃里幻境中。我们为了救苏念，也紧跟进了幻境中。可惜的是，除了你的母亲，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幻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荼的拳头用力握紧，“我只知道，历经那场幻境不久之后，你的母亲便怀孕了。我问过她，孩子是谁的。她一开始并不愿意说，最后才说了声阴寿的。”

吴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一段过往。

他想到吴远程之前写的信，又道：“吴远程呢？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嫁给他？”

一听到吴逆说起吴远程，神荼的脸色更加差了，语气带着些不屑，“他，一个小白脸。当年不过是你母亲的一个跟班。若不是当年我被阴聿追杀，居无定所，我也不可能让他把你母亲带走。”

“……”

好，事情到这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当然吴逆也没有全信。

神荼看着吴逆，又似在透过他看某人，那眼底的温柔看得吴逆一阵恶寒。

他眉头蹙紧，手里的刀都开始颤抖。

神荼察觉到了吴逆的不爽，收起目光，嘴角始终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你长的的确很像你的母亲，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是两轮银白的月。”

吴逆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知道自己这副皮囊的确算得上上等，但没有丝毫女气。

不仅如此，他要是不笑，便会显得格外凌厉，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版的自己，会有多么好看。

不过吴逆并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容貌的人，也不想纠结这些无意义的话题上。

他看了眼天空的冥月，开口询问神荼：“你要带我去哪里？”

神荼双手抓住被风吹乱的长发，嘴里咬着一根束发玉簪，听吴逆发问，便加快了动作，拿起玉簪，几下便将长发挽好。

吴逆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苏念的眼光是真的高。

不管是温文尔雅的吴远程，还是霸气凌厉的阴聿，又或是眼前这个青丝飞扬，不失少年英气的鬼帝神荼，每一个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虽然还没有见面，他已经能猜到，他的母亲是一个十足的颜控。

神荼整理完自己，又拿起一把草料喂战马，他一边喂一边对着身后的吴逆道：“阴聿不会这么轻易罢手，我今晚便带你回大营。在那里，阴聿不敢轻易动手。”

吴逆微微颔首，突然他耳朵一动，忽然问道：“你那个大营，还能多住一个人吗？”

“谁？”

神荼刚问完，便见到漆黑的夜空中，一个红衣少年郎飒踏流星，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