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笔,是他帮凶的罪证。
直到现在,陆祈才知道,当初那个跳海的男人没死,而陆深却带着那支笔替他赔了命,他想起那张照片,心中苦闷散了散,好在,他的弟弟并没有死。
陆祈说:“我曾以为,是您对他说了什么,他才会这么毅然决然。”
谢林敛眸,说:“你就没想过,他可能真的是为了修你那支笔,所以才接触付梨的吗?”
陆祈自嘲一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谢林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道:“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你都没来找我对峙,现在突然又跑来这里讲那些有的没的,我不信那张诊断你现在才找到。”
他停顿了一下,眸光顿时变得锋利,放在人的身上,直让人心底发寒。
他说:“你在替谁拖延时间,是卫云楼?祁玉?还是……黎元。”
陆祁每听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直愣愣地往地上一跪,肩背挺直,头却微微低垂。
谢林避开,不受这一大礼,眸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失望,但却不见怒气。
他往门边走去,一开门就看见两个保镖,他们看到谢林后微微躬身,喊:“少爷,老板那边已经等您好久了。”
谢林一愣,转头朝屋内看,里面跪着的陆祈把头低得更低,他笑了一声:“陆祈,你好自为之。”
门被关上,谢林被保镖簇拥着上了车,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眼神复杂,最后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会叫他少爷的只有卫云楼的人,现在突然把他召唤回去,定是自己这个舅舅对他的作为极其不满了。
呵,真是可笑,几次身处险境的时候没见他来,如今不过做了几件荒唐事,他倒是千里迢迢地回来管了。
陆祈是谁的人也不用管了,这人一开始确实清清白白,但从谢林将那支带血的笔塞到对方手里起,他就该清楚,迟早有这样的一天。
卫云楼……至少不会想要他的命,可他不知道,他舅舅确实不会要他的命,但会要别人的命。
另一边,黎元几人还挂在大槐树上,此时却是面面相觑,时不时瞄一眼树下的那口井,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井里坐着一个人,怀里抱着几块大石头,灰白的脸向上朝着天际,眼睛大睁着,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
那人坐在逼仄的井底,下半身完全沉浸在水里。
陈意白咦了一声,说:“这口井还有水唉,我还以为这是一口枯井。”
姜穆回也被他把关注点带跑了,说:“该不会,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喝的是这口井里的水吧?这也太……”
黎元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我们就蹲在这儿,看村里的人会不会来打水?”
陈意白凉凉道:“这都快天黑了,谁还会来打水?”
还是姜穆回更靠谱,她翻了个白眼,道:“喂,你们关心这水干嘛?我们不应该想这人是怎么死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