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世间,黑的是不可能说成白的,警方也不会接受杨大山的谎话。
谢林坐在位置上把玩着一支笔,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问,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杨大山在谢林的巨大压力下,背上已经开始出汗。
黎元低着头在雪白的纸上用签字笔画乌龟,其实杨大山已经将前因后果都跟姜穆回交代清楚了,虽然语气是是在埋怨警方的不公,但足够作为证据将他送上法庭。
而今天这场审讯,其实可有可无。
杨大山在谢林的压力上,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问的?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谢林像是终于想起他一样,将目光转向杨大山,道:“你知道那个将你引入这条道路上的那个朋友,其实自己也是不知情的吗?”
听到这句话,杨大山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想站起来,但身体被椅子给禁锢住了,他没能站起来。
杨大山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什么来,半晌,才嗓音干涩地问:“他……不知情?”
谢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是的。”
杨大山整个人被冻在原地,似乎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从头到脚,无处不是又湿又冷。
他将头埋在掌心,手指插进发丝,一下又一下地搓着自己的脸,最后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谢林说:“当初你被威胁的时候,你第一个想法是考虑可不可以冒这个险,而不是生气地质问你的朋友,我说的没错吧?”
杨大山身子一僵,抬起脸问:“他……他现在在哪?”
谢林笑了笑说:“就在你的隔壁,他是自首的,比你的情节要轻得多。”
杨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黎元突然出声打断他,“他文盲的事情,你作为他的朋友,应该十分清楚吧?你是故意不提醒他,还是根本不觉得他不知情?
”
杨大山嗫嚅了一下,说:“我以为他知道,就没有跟他说。”
黎元咄咄逼人:“连质问都没有,你们这个朋友做的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
杨大山面色一僵,神色挫败:“我承认,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贪财走了邪路。”
谢林闭了闭眼睛,道:“你这样,考虑过你孩子的未来吗?”
杨大山眼眶红了,他哽咽着说:“我妈和女儿都生了病,她们需要花费太多的钱了,我妈说,没钱的话,她就抱着孩子一起跳楼,不想做我的拖累。”
他抬头看着谢林,试图激起他的同情心,“你说,那是我亲妈和亲女儿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
谢林不想高高在上的去评判别人,所以没轻飘飘地说一句“你本可以……”的话,他说:“种下什么因,就要吃下什么果,你认吗?”
杨大山苦笑了一声:“认。 ”
“好。”谢林点头,道:“说说炸弹的事情吧,给你提供炸弹的那个人,是远程联系控制,还是直接线下和你见面?或者,通过第三方给你提供的?”
杨大山说:“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有一辆车突然冲过来将我掳走,等我醒来后,身上就出现了那些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