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新和李沐阳握握手,就吩咐顾清雨出去忙其他工作。
等顾清雨离开。
陈瑞新亲自给李沐阳蓄了茶水。
就坐在他旁边,翘起了二郎腿,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支递给李沐阳。
李沐阳猜不出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礼貌的拒绝了。
陈瑞新也没在意,自顾将烟卷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从嘴里喷出一团蓝汪汪的烟气来。
幽幽的说道:“李警官,你心里头一定很好奇,我老婆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吧?”
李沐阳狐疑的看了看他,点点头说:“的确,陈总的表现有点不正常。”
陈瑞新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就把剩下的半截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
他叹口气说:“其实,温柔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李沐阳顿时一愣,失声说:“你知道她要杀你?”
陈瑞新点点头:“没错,几年前我就有所察觉。只是,这么多年她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我心里头对她非常的愧疚。我想,也许时间长了,她会打消这个念头。”
李沐阳冷笑:“怎么可能?你让她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会加深她对你的恨。”
陈瑞新苦笑说:“这一点我并不否认,那些事情的确……太过分了。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社会上那些成功人士的背后,哪个没有权钱色交易?只不过,温柔是我的妻子,我这么做,有违人伦道德。”
李沐阳冷着脸不出声。
只觉得陈瑞新这是在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罢了。
陈瑞新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子来。
朝着李沐阳比划了一下:“李警官,这是我立下的遗嘱,我死之后,全部家产和瑞新产业由温柔继承。”
李沐阳愕然的看着陈瑞新手中的纸袋。
陈瑞新拿着纸袋返回,交给李沐阳:“这是一年前,我找律师起草的遗嘱,并且去公证处公证过,具有法律效应。”
李沐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纸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仔细的翻看了一下,的确是一份遗嘱,还盖了大大的公证红章。公证单位,是新城人民法院。
他不解的看着陈瑞新:“陈总,难道你打算自己被温柔杀害之后,还把亿万家产给她?”
陈瑞新长叹一声,朝李沐阳手中的纸袋努努嘴:“里面还有一份病历,是两年前由新城第一人民医院开具的。那时候,我检查出胃里面有一颗恶性肿瘤。当时医生判断,我最多只能活一年。”
李沐阳忙不迭的从纸袋里翻出病历,真如陈瑞新所说。
他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陈瑞新苦笑说:“也许是我命大,比医生预判的,又多活了一年多。不过,最近一次检查结果,十分的不乐观,肿瘤已经进入到了晚期,我没几天活头了。”
李沐阳上下打量着陈瑞新,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癌症晚期患者。
陈瑞新耸耸肩:“别这么怀疑的看着我,每天出门前,都会精心打扮一下,尽可能不让外人看出来我病了。”
“以你身价,完全可以去做手术,没必要等死啊?”李沐阳问。
陈瑞新摇摇头,眼神变得暗淡了许多:“人这一辈子,无论生老病死,都是注定的。而我比普通人,不知道要幸运了多少倍,山珍海味吃过,达官显贵见过,金钱名利有过……试问,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你还有女儿。”李沐阳忍不住说道。
陈瑞新呵呵的笑了起来:“没错,我还有女儿,可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留给她们母女的钱,即便她们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生活无忧,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李沐阳愕然的看着陈瑞新,一时间根本摸清楚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逻辑。
陈瑞新又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说:“上次被陈鹏几个人绑架,我就猜出可能是温柔背后搞得鬼。
甚至,在东河村农家院,她还曾经想要对我下手。
但是,我都没有戳破,原因只有一个。
我想让她清清白白的继承我的家产,而不是双手沾染了鲜血和罪恶。
唉,没想到,她的执念太深了,一计不成,又出一计。
哪怕她再多等几个月也好,到时候一切便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