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他双眼因为充血而闪烁着摄人的红光。
他像一只夜行的老猫,悄悄的溜出了卫生所。
随即,他又像一只幽灵,游荡在大桥乡的街头。
他砸开一家五金店的玻璃窗,悄悄潜入进去。
要杀人,就必须有凶器。
乡镇的五金店,尽管商品不够齐全。但是想要找到一把杀人的刀,还是易如反掌。
最终,他选择了一把菜刀。
他脑海里想象着,当菜刀砍进邹明琴身体时,一定会发出某种悦耳的声音,希望在阴曹地府里的女儿也能听得见。
他来到小旅店——在邹明琴聊天记录里,已经明确的写出了今晚她和野男人约会的地点。
这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左右。
郭成厚心想,邹明琴此刻一定躺在那个野男人的怀里熟睡,他只要冲进去,两刀就把这对狗男女给解决了。
他走进小旅店,没想到却和一个脸上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擦肩而过。
这个穿着古怪的男人,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
乡镇小旅店,管理没有那么规范。
郭成厚只说来找人,小旅店老板就告诉了他邹明琴住在哪个房间里。
敲响房间的门,里面传来邹明琴慵懒的声音:“亲爱的,你不是说有事儿吗?咋又回来了?门没锁,你自己开门进来。”
邹明琴从来没有对郭成厚使用过这么温柔甜腻的语气说话。
郭成厚没有回应,而是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邹明琴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堆白晃晃的积雪。
虽然年近四十岁,可她的皮肤依然娇嫩,胸脯依然饱满,腰肢依然纤细……曾几何时,这一切都是属于郭成厚的。
可是现在,她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邹明琴见进来的竟然是面目狰狞的郭成厚,顿时大吃一惊,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怒声呵斥道:“你不在卫生院,跑这儿干什么?”
郭成厚冷冷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邹明琴,我来杀你。”
邹明琴愣了愣,随即就冷笑了起来:“你杀我?你个病秧子连喘气都费劲儿,你拿什么杀我?”
郭成厚从怀中掏出菜刀:“邹明琴,我问你,彩云是你杀的吗?”
邹明琴哼了一声:“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那个死丫头,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她心里头只有你这个没用的爹。”
郭成厚朝邹明琴一步步走过去,森然的说:“你也配当彩云的妈吗?不,你连人都不配!”
邹明琴被郭成厚的话彻底激怒了,尖声的吼道:“你算老几?你凭啥这么说?姓郭的,我他妈的跟你过了半辈子,你给我了啥?那个死丫头,我一把屎一尿把她养大了,她却成了白眼儿狼,还骂我不要脸,骂我是贱人……是,我是和别人好了,那又能咋样?难道守着你这个又丑又老又没用的废物一辈子吗?你看看你,连炕头上那点事儿都办不好,你就是个废物……老娘当年咋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邹明琴的话,句句诛心,字字伤人。
把郭成厚心里头最后一丝犹豫,也给彻底的磨灭了。
郭成厚提着菜刀,站在她面前。
邹明琴却毫不畏惧:“拿把破菜刀吓唬谁?”
说着,伸出细长的脖颈,挑衅的说:“有本事你往这儿砍……哼,不怕告诉你,老娘刚才跟野男人睡了好几次,舒服着呢!你都是砍啊?你除了会瞪眼儿,你还能干啥?”
郭成厚猛的扬起菜刀,闪电般的劈了下去,他满足了邹明琴最后的心愿。
邹明琴顿时惨叫:“杀人啦,救命啊!”
郭成厚拔刀再砍,鲜血飞溅,那血腥的味道,使他彻底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