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坪村村小人少,男子也不多,所以这三天她大半夜已经偷偷查看过所有人,却没发现任何人胸口有标记。
陈骨笙不着痕迹的扫了柳青衣一眼,低头吃饭,掩下瞳中深色。
不管怎么说,还是等首席到了再做决定,她可不想当那恶人。
不过,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
于是,趁柳青衣下山义诊期间,陈骨笙看着坐在院子里时不时傻笑着看手中红梅的余怜,用商量的口气道,“神子大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谁?”余怜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柳青衣。”
“为什么?”
“……”陈骨笙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自己怀疑对方可能是目标,不说的话怕余怜愈陷愈深,可要是说的话,对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讲她心爱之人的坏话,对方不但不相信,估计还会被臭骂一顿。
怎么办呢?
还是说吧,不过不能太直白,她得委婉点,“村里的人我都看过了,没有找到符合目标的人。”
“所以?”
“现在就差柳青衣没……”
“你胡说!”余怜怒气冲冲的打断她,“青衣哥哥又不住沙坪村,而且他人那么好,还经常给村民义诊,怎么可能会是目标!”
“你可以去看看。”陈骨笙看着她,“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去看也许。”
“不行!”余怜激动的吼了声。
“哦,那你去看吧。”
“我……我、不可以……你你……下流!”余怜结巴着说完,红着脸跑回屋去,看样子是不准备亲自查看。
此时,柳青衣正面色阴沉的站在院门外,手里还攥着一朵山茶花,花瓣被他捏成泥样,满手花瓣汁液。
他本来在路上看到一朵开得正艳的山茶花,想着摘来送给神子,没想到却听见了这番对话。
竟然被发现了吗?
明明只要过了明晚子时,神子考核就会失败,而他就可以摆脱死囚的身份。
碍事。
不管是那个神卫还是之前的妻主或者妻主带回来的那个小贱人。
直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妻主和那个视为真爱的小贱人为了活命而互殴的丑态。
不过如此。
所有挡他路的人,都该死,不是吗?
柳青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下午,吃了午晚饭,柳青衣拿着一盘糕点敲开了陈骨笙的房门。
“我在山下买了些糕点,不嫌弃的话还请你尝尝。”柳青衣笑得如春风般温柔。
陈骨笙才吃完晚饭感觉还有点撑,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晚饭吃撑了,现在吃不下,你们吃吧。”
“是吗?那这个呢?”柳青衣衣袖一挥,撒出一大片白色细小的粉末。
陈骨笙距离太近躲闪不及,用手挡住脸有些生气的道,“你做……噗!”
话未说完,一口热血从口中喷出,全身蓦然刺痛难忍,她撑不住的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仰头看着他,“你……下毒!为什么?”
“为什么?”柳青衣捏住她的下巴,“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如何?”
“当然……可以。”陈骨笙痛得全身是汗,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目光蓦地变得冷厉凶恶,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你踏马要杀就杀!干嘛下这么痛的毒!”
手一挥,柳青衣倒飞了出去,飞出去那刻,他脑子不受控制的想,重点是这个吗?
风凌雪和苏白好不容易摆脱刺客的追杀找了过来,结果刚进院门就见一道身影砸过来,两人身手敏捷的躲开,那人狠狠砸在院中的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桌椅瞬间被砸得稀巴烂。
陈骨笙一脸杀气的持刀从屋内走了出来,像是没看见两人般,浑身冒着阴冷的黑气般一步步朝砸在地上不停吐血的柳青衣走去。
什么情况?
风凌雪和苏白懵逼对视。
余怜听见声响惊出房门,看到柳青衣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而陈骨笙拿着刀一副要将对方活剐了的模样,吓得脸色一白,大声尖叫,“住手——!你做什么?”
她猛冲到柳青衣面前,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骂道,“你疯了吗?我都说了青衣哥哥肯定不是目标,你难道要滥杀无辜?”
“让开。”陈骨笙冷喝,双眼通红,身体上的痛几乎让她快要失去理智,想要不顾一切的将眼前所有一切毁灭。
“不……不让!”余怜害怕得全身颤抖,却仍旧抖着腿一步不让,眼角余光看见风凌雪和苏白站在不远处,哭着求救,“首席大人还有神医大人,你们快阻止渣四!她要滥杀无辜!”
风凌雪挑眉不语,渣四从不滥杀无辜,别说无辜,就算不无辜的人只要不影响到她,她也不会杀,用她的话来说,他人恩怨与她何干。
如今她想杀那人,定是有其缘由。
苏白更是冷声道,“与我无关,爱杀不杀。”
余怜傻了,她没想到那两人竟会如此冷血无情,竟然纵容渣四胡作非为。
不,不对,他们肯定是以为青衣哥哥是目标才不阻止的,只要能证明青衣哥哥不是目标就没问题了。
她转身蹲下双手放在柳青衣的衣襟上。
“怜儿。”柳青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满眼爱恋。
“青衣哥哥,对不起。”余怜深吸一口气,一个用力将对方衣服扒下,眼睛紧闭,过了好几秒才担忧害怕的睁开,随即大喜过望。
柳青衣胸前洁白无瑕,没有任何标记。
“你看,你快看,我就说青衣哥哥绝对不是目……标?”
夕阳西下,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映照着橘红色的余晖,显得美丽又血腥。
陈骨笙面色冰冷的抽出刺入柳青衣肩处的刀,冷漠且残忍的声音淡淡响起。
“与我何干?”
陈骨笙并没有一刀将柳青衣杀死,而是伴着他痛苦的惨叫声将对方捅成了马蜂窝,直到太阳下山,天幕完全暗下,这场酷刑才得以结束。
“原来……这就是铁骨铮。”风凌雪深深呼出一口气,总算知道对方名号的得来了,果真名不虚传。
余怜已经被刀傻了,双眼呆滞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在眼前被虐杀而死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怎样痛彻心扉的煎熬?
恨,无尽的恨以及……恐惧。
“我诅咒你!”余怜咬牙切齿的瞪着陈骨笙,恨不得咬其肉喝其血,“我诅咒你,你所爱之人将因你而死,你将千倍百倍的体会到我此时此刻的痛苦!!”
陈骨笙擦剑的手一顿,懒懒的回了一个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