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甚至都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她出卖云芷的报应……
要说还是遇上事儿了,才能看清人心。
平日里柳氏总是拉着云怡上演什么母女情深,此时自己冻的哆哆嗦嗦的,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大爷,快把外裳脱下来,让泽儿换上!泽儿身子弱,这要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云彦也是毫无怨言,赶紧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把衣裳换给了云舟,自己就只穿着一件里衣,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云怡愈发觉得委屈了,“母亲,哥哥一个男人有多怕冷,你怎么就不能想想我呢?母亲,你和父亲可真是偏心!”
云庆最是个没心机的,自小到大,他对云怡的疼爱真是比自己的亲女儿还多很多。
他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衣裳,给了云怡,“怡儿别哭,穿二叔的!二叔是男人,冻一冻也没什么的!”
云怡根本就不与他客套推辞,径直就接过,去树后面换了。
有了这场闹剧,云家人是没法继续赶路了,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山洞去,先烤烤火暖和暖和,顺便再把几个人的衣裳烤干了,才是最要紧的。
他们去的,是大部队曾经待过的那个山洞,这儿离下山的路最近,也比云家后来找的那个更背风。
然而,云怡一边烤着火,一边却打开了新思路,“都怪云芷!那天夜里她来找咱们,一定是趁着天黑,对我们的竹筏动了手脚!”
要说那日云芷他们来了,又是给金疮药,又是帮云庆挖狼脑子防疯病的,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云庆破天荒地开口为云芷辩解道:“芷芷不是来送药的吗?她虽然忤逆,但也不至于存了坏心害咱们吧?”
云怡却依旧是一口咬定,“就是云芷!月黑风高,你知道她送完药都干了什么?”
……
说来也是巧了,云怡他们在山洞里不过又呆了一天一夜,礼王就派了使者来接人了。
倘若他们真的跟大部队走了,礼王的人只怕还会扑空。
谁说这不算因祸得福呢?
云怡的脸上终于又添上了喜色——礼王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她的!
然而,到了山下,她又觉得傻了眼。
因为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犹如长龙一样,足足有百余辆。
这哪是单单来接他们的?分明就是来接所有人的!
云怡甚至怀疑,荣景瑜是来接云芷的,只顺便带上她罢了。
她终是狠狠抽了一口气,颐指气使地对使者命令道:“想办法通知应天府的城门官,京城逃出来的那一拨权贵有通敌的嫌疑,不许他们进城!”
那使者还真是被这一番言论给惊到了,明明礼王是特意派他来接大家的,怎么到了礼王妃这儿,就不许大伙儿进城了……
她原本还有点犹豫,岂料云怡咆哮道:“还不快去办!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礼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