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登基大典方才结束了,荣景瑜带着娇嫔,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出了应天府。
按照皇上的圣旨,是不允许他休妻的,所以,纵然荣景瑜和云怡相看两厌,去京兆府这一路也必须同行。
宴席结束后,众臣携家眷都各自散去了。
唯有荣景初坐在座上,面对着下首空荡荡的座位,迟迟没有动。
有将士想进门来收拾残局,看到皇上一个人在发呆,不免进退两难。
友瑜冲他们挥了挥手,他们方才点头示意,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北铭和友瑜都知道皇上因为什么而精神恍惚。
友瑜出言安慰道:“皇上,要不咱们先回府歇了吧,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云小娘子了,想来她一会儿忙完了,会来见您的。”
“她还有账目要和您对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账目成了他们见面最大的借口。
北铭却不以为意,冷冷一哼说起了风凉话,“那个女人是不知好歹的,依末将看,皇上还是趁早放过自己的好,既然她那么喜欢荣景瑜,那就活该跟着他受罪!”
荣景初被戳中了肺管子,一记眼刀飞过来,终是没说什么。
岂料,北铭话才刚放在那,友瑜派去找云芷的人,就来报,“启禀皇上,属下方才去了广聚轩……可是……可是……沈家人回去发现,云小娘子留了一封书信去京兆府了。”
荣景初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终是起身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
友瑜连忙追着安慰道:“皇上,说不定小娘子是去找她兄长的!这跟礼王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就算她去找沈知然,荣景初又何尝不生气呢?
相比于输给荣景瑜,也就是输给沈知然能让他更服气些罢了。
他出门去,浑浑噩噩地走到大街上。
却是没想到,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广聚轩。
几个夫人赴宴回来,又回到这儿来忙碌着,如今这里收物资,和碾香料的活已经不需要云芷了,她们这些人一样能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沈昕尘从隔壁香料间出来,正准备去收棉花和铁器的那一间房。
不经意间,就看到了站在道路对面的荣景初。
她朝着他走过来,却不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二人的耳畔响起,一群燕人打扮的男人,编着满头的花辫,穿着花里胡哨的袍子,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其中领头的男人跑的最快,后面的几个跟班皆是声嘶力竭地喊着,“马惊了!快闪开!”
“马惊了!快闪开!”
路过的百姓都惊慌失措的,向两边闪躲,而沈昕尘走到道路中间的时候,眼眸刚好与那骑马的人对上,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就直直地栽倒了去。
马上的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赶紧勒紧了手中的缰绳。
“吁!”
眨眼之间,一人一马已经到了沈昕尘面前,因为男人用力过猛,那匹疯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可是马蹄将将落下,还是朝着沈昕尘的身上践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