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息峰出了什么事?”
“听说苟长老被剥夺了长老位置,关到水牢去了。而且,我发现最近聆息峰的弟子似乎少了不少,去巡逻的时候都没碰到几个人。”
“我也觉得,这聆息峰都快成安息峰了,一到晚上阴风阵阵的 ……”
“……”
从主峰回去的路上。
时怀川带着墨寒玉,并没有选择御剑回寒月峰。
而是缓慢的沿着山路石阶散步回去。
碰到巡逻弟子的时候,巡逻弟子会因为尊卑给他们行礼,时怀川也会稍稍停顿下脚步,直至目送他们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
他们听到有好些巡逻弟子在窃窃私语。
那些弟子们对于苟濉之刚刚被拖行出去送去水牢的事情多番猜测,并且在他们闲谈的话语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消息。
聆息峰弟子无端失踪?
还不只是一个人?
这让时怀川不由得联想起后山崖洞,碎掉的石床内,那些散落的皑皑白骨。
所以,苟濉之和白慕寒不止是又选好了新的修行之所,更是在拿人命来做登月之梯吗?
宗内的流言,如风漫过山峦,传播的很快。
尤其是这些巡逻弟子们游走在各峰之间,不到三两天,就已然人心惶惶的地步。
有说聆息峰内被心怀叵测的妖邪下了诅咒,当然,这所谓的妖邪明里暗里都在直指君遥川和墨寒玉师徒。
这种言论说的最多,也传的最邪乎。
甚至就连他们师徒是如何下诅咒,如何虐杀弟子,都说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神乎其神。
当然,也不乏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有说聆息峰的弟子失踪,是被苟濉之惩罚给处死了,甚至就连尸体,也都被处理掉,所以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还有的说是苟濉之暗中与其他的妖邪互通款曲,不慎被峰内弟子们发现,所以全都送给妖邪当了食物。
……
诸如此类的,同样也在宗内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渐渐地,聆息峰在各种传言中越来越诡谲,峰内仅剩的弟子们在玉枢宗被孤立,被避如蛇蝎。
有些胆小的其他峰弟子,会刻意绕远路避开,唯恐踏足之后再没有出来的机会。
玉枢宗内乱成一团的时候。
反观寒月峰倒是落得个清闲自在,毕竟寒月峰内只有一个弟子,而且还是旁的宗门之人不会亲近的所在。
时怀川带着墨寒玉晨起打坐,看墨寒玉在梅中舞剑。
偶尔使唤着要他去研究研究什么新的糕点美食之类的,又或者是使性子将人轰下山,然后在墨寒玉提着从周边小镇买得酒水菜肴回来后,才让人回房。
淡如白水的日子,倒是过的生动有趣。
“师尊,苟濉之据说泡在水牢中多日,伤势恶化奄奄一息了。”墨寒玉将新做的梅花酥放在君遥川手边,轻声说着。
时怀川拢着大氅,略有怨怼的斜了他一眼,懒懒的倚靠在院中躺椅上,心下后悔不已。
这狗崽子能不能别这么仗脸欺人?
即便想了多少明招暗招,都丝毫不给他这个病歪歪的师尊任何机会,每次到嘴边的狐狸肉,都落得个被反啃的下场。
‘尊师重道’的下场,有且仅有一条。
— —腰酸嗓子哑。
墨寒玉见君遥川没理他,眸子闪了闪,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尖以及身后的数条尾巴全都现了形,毛茸茸的一大团,堂而皇之的裹了过去。
不过是转眼之间,躺椅多了层柔软的狐狸绒垫子。
这种软和且蓬松的手感,谁能拒绝?
反正时怀川不行。
只听得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挪了挪位置换了个舒适的倚靠姿态,眼皮轻掀,冷淡开口:“嗯,晾了几天,也是时候去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