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肤大眼的大胡子说:“走吧,郭五将军相邀,一起坐坐。”
四个人从黑暗的林中出来。
琬琰抱拳行了一礼,打开包袱,从里头取了饼子、馒头,串在树枝上烤。
行二的是个高瘦的青年,“五将军,昏君此举,是令大晋自取灭亡。”
“侠之大义为国为民,朝堂容不下,不是还有江湖,为国不能了,但为民总得尽一份绵薄之力。”琬琰抱拳一揖,“不知诸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们是忠义山庄的人,虽是绿林,却一心想从军,我们听说昏君召郭元帅父子回京,本想去投奔,可赶到的时候,却听说靖康那昏君、狗皇帝把郭元帅父子给赐死了。快要气死我们了,恨不得冲到皇宫斩杀狗皇帝。”
琬琰默然,“家兄临终念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饮下了毒酒。如今我本该死,可四哥临终要我照顾好家人,也只能苟颜活着,往后不为国,不为君,只为侠之为民。
不瞒诸位兄台,近日行来,我暗中观察,七波匪贼有两路为朝廷中人,一是奸臣韩桧所派之人;一为崔相所派。只不知他们为试探虚实,还是想灭我郭家满门。
故而,琬琰私以为,郭家镇可回。但我几个侄儿不能参加父兄下葬之事。
自来斩草除根,女眷可活,男丁定会诛杀殆净。”
“奶奶的,我就觉得这些人里有的不正常,竟是这两个大奸臣派来的杀手,太可恨了,郭元帅父子已死,连幼子都不放过,他们是不是人?他们简直该死。”
琬琰抱拳道:“四位兄台,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打听江湖之事,家父、祖上还留了一些余钱,我欲在江湖建立一座山庄,以保家人平安,护侄儿成人。”
朝堂不能呆,做平民百姓之派也会灾祸不断,这是唯一能继续活下去的法子。
清瘦高个的青年面露沉思,“若离郭家镇有八百余里可能去?”
那处地方甚是不错,就是略远了些。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何以为远,何以为高?”琬琰反问。
清瘦青年继续道:“郭家镇往南八百里,有一个红叶山庄,二十年前,被仇家围剿,叶家上下被诛满门,如今这地方无人居住。
红叶山庄的叶老庄主有一个弟子,唤作秦守仁,颇有几分侠义之心,此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慕女色,纳了七房妾侍,儿子女儿生了十几个。若是由我们兄弟牵线,你付上一笔银钱,他能将红叶山庄卖给你。”
中等身材的男子身上有三分书卷气,道:“红叶山庄甚是不错,整个山头都是他的地盘,山庄也是一个气派的五进大宅子,山上有果园、药园,山下还有良田,更重要的是,山下红叶镇离红叶山庄不过二里地。”
既然他们都说不错,琬琰已然满意:“有劳诸位兄台帮忙牵线,若是价钱合适,我欲买下这里。”
大胡子说:“五将军见外了,我们托江湖朋友寻秦守仁商议,一定不让你多花钱。”
人家父兄死了,郭元帅爱国爱民,视手下将士如子,早有美名,怕是家里的银钱不多。
这次碰面后,琬琰便与忠义山庄的四人一起出没。两天后拿了一包袱的首饰给他们,“这是家母的嫁妆,留着也无甚大用,有劳兄台帮忙卖个好价,助我买下红叶山庄。”
几人见他对自己很是信任,很是感动,瘦高个的二当家提了一包袱的首饰离开。这些首饰多是宫里的,却是一百二十年大晋皇宫的东西,太过贵重的她没拿出来,只挑了些看似寻常的物件,就是这儿也装了一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