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珊珊正带着妹妹在堂屋上做针线活,寒衣哥哥给买了现成的,寒被也有了,可罩冬袄外头的衫子得自己裁剪,田珊珊不会裁,还是哥哥拿着剪刀给裁出来的,惊得田珊珊羞愧不已,哥哥为了照顾他们,连女人的活都干了。
田珍珍道:“是,我哥在长溪河边种柳树。”
庙祝看了一下,上次来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的树木,这才多久,就多了一些树木,“把你哥唤回来吧。”
田珍珍道:“先生请屋里坐,我这就唤我哥。”
琬琰带着田五郎一起,免得留在家里,只会给田家姐妹添乱,柳树在湿润地插上,来年就能发芽,她挑了一些柳树的枝桠插在长溪河南边,待过上几年,这里便会风光大好。
田珍珍一唤,琬琰带着田五郎回家。
一面洗手,一面笑道:“先生来了?这几日正在垦荒,再是从山里移植了一些树木来。”
田珊珊给烧了开水,泡的是琬琰采回的菊花茶。
庙祝问:“田二郎还精通风水之术?”
“若是旁人问及,我不敢说实话,小子前几年有些奇遇,在后山打猎时救过一个负伤的老道,他指点了一些风水、星相之术,也随道指点了小子武功兵法,若非如此,也不敢贸然去北疆投亲。”
庙祝点头,来时就发现这里种的花木合风水地势,“指点你的老道长功力不低。”
“道长不让小子提及法号、名讳,小子应诺,便不提了。先生请饮茶,这是小子从后山采摘的野菊,可祛火明目。”
难怪觉得这小子说话不像猎户家儿子,带着几分儒雅,原来是有高人指点,习文从武,还学了兵法、星相。
庙祝道:“这是我故友之子,姓苗,单名一个‘飞’字,你称一声苗大哥即可。”
琬琰抱拳一揖:“苗大哥。”
庙祝道:“上次你说的事,他与侄媳程氏商议过,他们应了,先借住你家的房屋,待过些年手头宽松些,再建自家的房屋,你放心,你家的房屋一定会看得好好的。”
“我自是放心的,我们兄妹去了北方,短则六七年,长则十余年才会回来。可父祖都在这里,这就是根,无论走得多远、离开多久,有朝一日也是要回到故土。
既然庙祝和苗大哥都在,两家口说无凭,还是立个文书好,一是约束我,二是让大家都放下。
立下文书后,我再带着苗大哥、庙祝去找里长,就当是请他做个见证,也让他知道,南溪山被我买下,如今我交给苗大哥照看、打理,免得他日村里人说道无个凭证,也免苗大哥打理无名反受人欺负。”
琬琰令田珍珍了文房四宝来,提笔写了一份《托管契书》,将内容念了一遍,再行修改了条款,她抄录了三份,里长保留一份,琬琰与苗飞一人一份,上头承诺垦荒变良田后,可在他日田家人重归时,分一成良田赠送苗飞。而她不在时,苗飞开垦成田后,若是田亩多时,可做主赁给佃户,也可允许适量佃户入住南溪山。
这是一份琬琰委托苗飞代为看护自家老屋,代照应并祭扫她的父祖坟墓,代为垦荒,作为报酬,所得收益粮食在上缴官府后的盈余部分,她只分取三成,一切规矩待她将来回到南溪山祖屋再另行商定。归来时,是她应践诺言时,该苗飞的良田就会划拨过去。
里头写得明确,对苗飞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庙祝与苗飞却觉得田二郎他日必是个人物,仅是这一手好字人间少有。
众人签字,两家画押后,琬琰备了野味,拿了一坛酒出来,带着二人去找里长。
里长看着契书,“这是找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