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晴坐下,喝了口水,缓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清清楚楚,绝对差不了。我也感到很奇怪,能写出这样的歌曲,能创作舞蹈的人,竟然跟路上修路的农民似的人,会是一个人。”
“他本来就是记者,能写歌也不奇怪。”
“写一两首歌不奇怪,但是能写出几十首,甚至还很可能火遍全国的歌曲,那就奇怪了。凡是听过他的歌曲的人,几乎众口一词,都说所有的作品,都能大火。”
吴雨晴就把她从钢铁公司和枫林汽车厂那里了解到的消息,介绍了一下。
其实,枫林汽车厂歌舞团的歌曲,已经流传到了金桥县城。县委、县府的不少年轻人,都已经开始传唱,足以证明歌曲受欢迎的程度。
“据说看过那个《千手观音》舞蹈的人,普遍的感觉就是震撼。普遍认为是最近这些年以来,最为经典的舞蹈作品,足以拿全国大奖。钢铁公司歌舞团那边的舞蹈,叫做《只此青绿》,他们也非常看好,认为是跟《千手观音》不差上下的作品。”
“没夸张吧?照这么说,罗岩岂不成了天才?”
“没错,几乎众口一词,都说他是天才。不仅仅这些,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还想怎么样,想上天么?”
吴雨晴没有吱声,到报架上拿起省报《天宁日报》的夹子,翻了几下,放到桌子上。
“看看这篇文章,关于农村基层治理的文章。”
“我看了,写得很不错。”
“你看了作者是谁么?”
邢云舒探过头去。
“罗岩?也是这个罗岩?”
“就是他,这篇文章影响比较大,已经有十来家省报转载,全国性大报也转载了。看来,这个罗岩的理论水平也有一定深度。”
邢云舒坐回去,端起茶杯,小口喝着。
在她心里,对罗岩原本没有多大印象。去尖山那次,路上遇到罗岩,从庙岭人口中得知罗岩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个比较踏实,能够吃苦的年轻干部而已。
这样的干部虽然不能说太多,但是也不少,很多基层年轻干部也都是这样的。之所以给刘金宝和王挺贵打电话,不过是因为觉得三官乡丢人,怕影响金桥县的形象而已。
马清秋给了自己难堪,让她对罗岩的印象深刻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更深刻印象。
罗岩只是个一般干部,她是正处级的书记,两人差着很大距离,她没有时间和兴趣去关注一个这样的人。
但是罗岩能创作出据说能够大火的歌舞和舞蹈作品,还能写出这样的文章,那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干部了。
这样的人,应该在灯红酒绿和莺莺燕燕中徜徉,不应该在尖山那个穷山沟里,像个农民一样修路。
能把作品卖出八十多万,已经是很有钱的人。这么有钱的人,在枫林市甚至省城,都应该算是有钱人。
更加奇怪的是,竟然主动去交了八万多的税,这就更加凤毛麟角了。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罗岩竟然在文章中预言,明年年底,苏联就会解体。看他的分析,似乎还能够逻辑自洽。
各种言论和行为凑到一个人身上,既复杂又矛盾。
这个罗岩,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难怪唐千钧把姑娘嫁给他。你见过那个唐薇么?”
邢云舒说道。
“见过一面,很漂亮。不过其他方面不了解。”
“可惜啊,可惜。”
邢云舒喃喃道。
“可惜什么?”
“可惜唐千钧先下手了。否则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跟罗岩挺合适的。能吃苦,作风扎实,有才华,有理论水平,还能赚钱。这样的年轻人,前途远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