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止伐出言,惊讶了所有人的下巴:“诸位莫扰,大王所虑,并非楚邦。”
大帐里鸦雀无声,连妇好也在皱眉等待。
“楚邦慕我久矣,文化虽异,情感却相仿,如兄弟般打打和和而已,此番出征,必不长久相持。”
侯告听罢,竟也恭敬了几分:“止伐将军之意,大王此举为何?”
止伐直言:“防范粤地。”
妇好震惊:“粤地已为侯告将军平定,安能复反?”
止伐语气越发平稳:“臣新入师旅时常驻边疆,手下兵士多为楚人,臣深知其志气甚高,也知其与我并无利益相争。楚邦如今贫苦,与我向来只争一气,似为近兄也;粤地则不同,其势广袤,资财丰厚,加之独处远地,防我之心益盛,似我远亲也。”
侯告言道:“有道理,若只攻楚,现有水师则可轻取,大王之虑确在粤地。”
妇好明悟:“若无南下之举,粤地不反;如今攻楚,纵使不经粤地,粤地必存疑心而反我。”
止伐点头:“正是。现今之策,献上财帛、国书,以作安抚,则粤地反时必受牵绊,师出之名薄也,将士未必全力敌我;若是今时不加以恩德,则粤师必全起攻我。”
妇好严肃道:“就依你之计,立刻将此事报之大王,请大王决断。”
这时,侯告栽培的兵长出面质询:“楚邦与粤地若加以联合,我可奈何?”
止伐轻笑:“断然不会。楚人热血,不拼至最后,不纳后援也。”
那人又问:“若巴方等邦联合楚粤,求得保全,我又奈何?”
止伐回答:“亦不会,楚粤防巴方等邦,远胜过防我。”
刚才深深沉思的侯告,上前一步,问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今时暂无利益纷争,楚邦只争一气,胜势在我;若假以时日,有资材利益之争,我胜算几何乎?”
止伐略作无奈:“我师胜算不多也。”
众人骇然,自是从心底对楚人生发出了敬佩。
妇好起身,目光如炬,正视全员:“好,如今已达一致,就依大王之谋略,我师旅放缓行进,侯告将军预备水师之力,止伐将军同备新兵之力,我从中调度,为王师之接应,各师旅若有缺乏,尽报之于我。”
“遵!”
众人应允之际,妇好与侯告先是看向止伐,然后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