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鹤年的车里跑出来后,书言迅速蹿上了楼。
太阳逐渐西沉,但仍未黑透,可屋里早已暗淡一片。
她有点失魂落魄地挪动着双腿,整个身躯软瘫地跌落至客厅的一张长型沙发上,上面皮质柔然,书言累极地往里蹭了蹭。
虽然,她心里坚定认为,自己与顾景承的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没什么好羞耻的。
可被江鹤年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好难受。
心仿佛被堵上了什么似的,完全透不过气来。
乍暖还寒的春分时节,日夜温差极大。
南方的天气湿冷,她刚从外面回来,没有开暖气,室内有点冷,不禁拉了拉身上的毛昵大衣,全身躺在沙发上蜷缩了起来。
刚才在江鹤年的车上,她情绪异常激烈,此时只觉得满身的疲倦,就连棉被都懒得跨脚下去拿。
好累好累……
她睫毛不断地小范围翕动着,似乎正与生理上的困意进行强烈的搏斗。
眼眸一阖,最后沉甸甸地睡了过去。
……
顾景承回来时,屋内漆黑一片。
他惯性地往玄关感应器里,稍稍挥动了一下手,室内瞬间灯光如昼。
刺眼的光线透过眼皮直穿进书言的瞳仁,她颤了颤浓密的睫毛,眸光微启转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后,又挪了挪腰身,缓慢地坐了起来。
看见书言出现在这里,顾景承即时一怔,霎时想起前几天在办公室里的对话,顿时醒然。
而后,往内室的酒柜方向跨去。
他走至柜前,在里面掏出了一瓶威士忌,往圆钝的高脚杯内倒至三分之二,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带,便往客厅上迈去。
客厅里,书言仍局促地正襟坐直。
顾景承将手上的酒杯放置茶几处,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将其扔到一旁,便张开臂膀,疲倦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这几天因为南湾的那个项目开发,一直在巴黎与投资方商谈应酬着,刚刚才下的飞机。
在国外的这几天里,他都忘了与书言的这档事,看她当时在办公室里一脸倔强的模样,还以为她有多清高,多不屑!
他不禁轻哂,扫了一眼茶几旁的灰色行李箱。
淡声开口道“你今天才搬过来吗?”
声音有些许沙哑,不知为何,书言觉得此时的他很性感。
她有点紧张地别过双眸,小声应道“嗯。”
顾景承也没看她,他揉了揉眉间,拿起茶几上还剩下半杯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后,便站起了身。
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花洒的水声倾泻而下,书言不安地捏了捏小手。
她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性同居诶,接下来他们是要……是要做那个吗?
她越想越紧张,现在脑袋里全充斥满黄色废料,脸倏地便绯红了起来。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浴室门把拧了一下,顾景承穿着一件连体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随意地用毛巾揩拭着发间滴落的水珠,经过她时,看了看仍在一旁的行李箱。
随即定了定,蹙起眉头瞥过她“你这怎么还不放好?”
书言顺着他眼眸划过的方向落到了行李箱上,倏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我……我还……还不知道要睡哪个房间?”她吞吞吐吐说着,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顾景承轻哂,不禁勾起了唇边,眺眉看了看她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不知道要睡哪个房间?”他说着说着,又往她迈进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