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西莉亚站在副本的出口，一个人坦然面对着躺在地上的几位队友的注视。

他们出来后看也没看周围的医疗人员和自己的伤势一眼，一边任由他人对自己的伤口各种摆弄，一边用奇怪的视线注视着女孩与正常人无异的腿部，在旁人看来，场面略显诡异。

埃西莉亚在原地与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神态随和地道:

“一个副本设定里的禁忌魔法实验而已，如果给你们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可以找学生会要求补偿。”

几个参与者看着灰发少女将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向他们微微点头表示告别，然后步履缓和地转身离开了现场。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身之后，那几个人的视线仍然黏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终于有一个人艰难地开口: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召唤系的法师……”

其余几人沉默的沉默，昏倒的昏倒，还能开口的另一人慢悠悠补充道:

“那触手还挺灵活的……”

“……你快闭嘴吧。”

在大致脱离了可以被那几人看到的范围之后，原本的姿态优雅且自信的埃西莉亚猛得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逃离了中央广场。

*

仰头守在电子屏幕前的安吉莉亚一直等到那块屏幕上的光亮彻底熄灭，才收回视线。

余光里，周围的某个副本出口光芒一闪，一群人出现在了地面上，安吉莉亚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在电子屏幕支柱下的花坛里随手捞出一只身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咒语纹路的木头玩偶。

花坛周围错落停留着几只黑色的蝴蝶。

当她转过身时，那个少年已经被人群包围，她漫步向前，在稍微靠近人群的地方重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始低着头摆弄手中的木头玩偶。

不知等了多久，身旁的人群渐渐散去，直到她的身前被投下了一片阴影，她才抬起头。

身上已经不见半点血迹的卢修斯朝她笑道:

“走吧。”

安吉莉亚点了一下头，站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抠下了手里的木头玩偶的一对眼珠子，然后把木头玩偶交给他。

卢修斯面上不见一丝诧异地接过，目光却停留在了她手里的那一对“眼珠”上，紧接着，他遗憾地开口:

“这对摄像头可贵了……”

安吉莉亚也笑了笑，柔声说:

“又不是我让你用这么贵的。”

二人并肩离开，期间卢修斯随意地伸出手指擦过某朵鲜花上的一只黑色蝴蝶的翅膀，在二人的身后，阳光照耀在那对黑色的翅膀上，如果有某一位同学低下头仔细观看，就会发现翅膀上面的纹路很像课本上那道有着监视和监听双重功能的咒印。

安吉莉亚转头问道:

“已经凑够三十只木头玩偶了，你说的礼物是什么？”

“这个嘛……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你不会还没准备吧？”

“当然不是——”

午后的圣弗格森中央广场上，喷泉与日光相得益彰，黑色群蝶在某一个时刻共同展开翅膀向上飞起，若是忽略嘈杂人声，还能听到飞鸟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