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都认,那朕判你双倍归还付氏嫁妆,可有不服?”
钟氏暗中一双银牙都要咬碎了,心里恨不得生撕了那两个小贱种,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
“儿媳不敢!”
皇帝又转头对着兰因,神色比刚才要和蔼可亲得多:“兰因啊,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那都是以后她和萧庭云安身立命的本钱啊!双倍奉还,原主亲娘的嫁妆就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丰厚了,双倍是什么概念?不光要把钟氏的嫁妆掏空,亲爹萧广恒估计也得帮着补!
她倒不是贪图钱财,就是、能让齐王夫妻吃瘪她心情就格外舒畅啊!
兰因牵着弟弟跪地谢恩:“孙女谢皇爷爷做主!”
“好!钟氏,朕给你一日时间!”
说完这话,皇帝视线转向了锦衣卫那边。
锦衣卫指挥使江舟对着皇帝点了点头,随后就有官差压着三个人上了公堂。
其中一人是钟氏的奶娘刘嬷嬷、一人是钟氏身边的一等丫鬟青萍,最后一个是个男人,身材有些胖,看着倒不像是王府中人。
这三个人明眼一看就知是受过刑了、且必是重刑,浑身血污,连站立都要靠人搀扶。
钟氏一见这三个人,心肝就是狠狠地一颤,闭了闭眼,内心有些绝望,今日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了,她只得暗暗祈祷这里边有人对她足够忠心。
复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齐王,他神色倒是淡定丝毫不见慌张。
“钟氏、你可认识这三个人?”
钟氏闻言回神:“回父皇,儿媳认识其中两人,一个是我的奶娘刘氏,一人是贴身婢女青萍。”
“认得就好。”
皇帝目光森寒地望着堂下那三个人:“都说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
三人之中唯一的那个男人,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毅之辈,被锦衣卫诸多刑具折磨得已经没了半条命,早就已经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吐了个干干净净,此时面见皇帝更是吓得肝胆欲裂。
磕磕绊绊地按照锦衣卫的吩咐交代了:“回、回陛下,草民、草民李勇、常、常跟着商队走商,那日、那、那日妹妹青萍找到草民,说想要一种神、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杀人的毒、毒药。”
“草民起初不想、不想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但草民的妹妹给了二十两金,草民一时贪财,想、想到了西域那边有一种叫玉曼罗的花,花粉含剧毒、可让人脏器衰竭而亡。”
“此花在大燕很少有人知道,普通人买不到,一、一般的大夫也诊不出来,就、就……”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众人也明白了,于是这人把玉曼罗花粉带回了京城交给了妹妹,而他妹妹用来干了什么……
江舟厉声问了句:“那你可知这毒被用在了小郡主小郡王身上?”
“草民不知啊大人!”刘勇急忙磕头否认:“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谋害郡主郡王啊。”他是贪财,也知道这毒药多半是用来害人性命的,哪里还敢多问?他是生怕知道的太多惹祸上身。
所以连想都不敢多想,虽然他隐约猜到了某些真相,也只当自己不知道,以为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
嗤笑一声,江舟不在意他自欺欺人一样的否认。
又转头看向了青萍:“你呢?你可知道这毒药是用来害谁的?”
青萍一抖,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人在王府伺候王妃,府里是个什么样的光景怎么会不清楚,王妃对小郡主小郡王的仇视她同样看得一清二楚。
可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就算陛下坐在堂上也不能承认,明知这毒药是害郡主郡王的,还敢带回来?那就必定难逃一死,谁人不想活命?
所以青萍流着泪摇头否认:“陛下、大人,奴婢不知道,是刘嬷嬷,刘嬷嬷那日找到奴婢,听说奴婢哥哥同商队很是熟稔,托奴婢帮着带些药回来。”
“说是府里有个碍眼的畜生,打死太过血腥,还不如药死了事!奴婢真的以为刘嬷嬷是用来毒牲口的啊,真的不知道,大人明查啊!”
江舟:“……”
眼角狠狠地抽搐了,扫了一眼血葫芦一样的刘嬷嬷,敢把小郡王说成碍眼的畜生……可真是、胆子比天大!流着皇室血脉的小郡王是畜生,那把齐王、把陛下当什么?
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眼陛下,果然从陛下铁青的脸色上看到了满满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