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给她披上披风,刚刚走出来,远远看见海棠提着灯笼,带着满脸寒霜的顾淮回来。
姜婉赶紧扶着腰迎上去:“怎么了?是哪里出事了?”
顾淮从茯苓手里接过姜婉,没有开口,带着她先进屋坐下,这才说道:“茹娘小产,张太医说是她平日喝的坐胎药有问题。”
“怎,怎么回事?”姜婉立刻抓紧顾淮的手,心慌慌的问,“你这几天不会是在查,茹娘的事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望着姜婉的脸,顾淮沉声道:“茹娘和你,都是他们的目标,只是你的坐胎药被霜雁提前察觉,我叫郝嬷嬷别告诉你的,都是我的错,居然相信杜怀会照顾好茹娘!”
姜婉立刻想到了师父:“是药神谷的人?”
顾淮点头:“是,现在查到的,有匈奴,羌人,苗人,柔然人都参与其间,我怀疑是太子和郑营联手药神谷,他们真的要造反了。”
“茹娘现在在哪?”姜婉手心里直冒汗,有点坐不住。
“别担心,已经接回来了。石尚书和魏贤的关系暴露,现在被停止查办,吕立暂代刑部尚书一职,岳世子走淑妃的路子,进了大理寺。”顾淮的神情很是严肃。
姜婉想不明白:“怎么进了大理寺?”
顾淮解释:“原本是要进刑部的,我和父亲不赞同,陛下就将岳世子调去了大理寺,有不眠看着,问题不大,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淑妃和昌平侯府试图替郑家翻案,明显是太后在背后支持。”
“我,我……”姜婉担忧,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又忍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这个夜晚,姜婉睡得很不好,早早醒来,更衣洗漱,去了呈芳阁看望顾茹。
刚刚到院里,晚秋便急忙迎上来:“少夫人,您劝劝姑娘,刚到寅时姑娘就醒了,怎么也肯不合眼,太医说姑娘小产的月份大了,伤了身体,要好好休息才行。”
跟着晚秋进屋,屋里点着灯,姜婉远远看到顾茹靠坐在床上,神情憔悴,脸色苍白, 抓着一件还没做完的婴儿小衣发呆着。
姜婉坐在床前,伸手碰到顾茹的手,冰凉冰凉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茹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万不可熬坏了。”
顾茹怔怔抬眼,眼眶里满是血丝,她沙哑着嗓音道:“都怪我不听你们的,要是我年前就住在家里,这个孩子肯定能保住。”
“茹娘别哭,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错。”姜婉拿出手帕,替她擦着眼泪,“你现在真的不能哭,眼睛哭坏了,婆母和公爹会难过的。”
提到父母,顾茹紧张起来:“嫂子,哥哥和爹爹没有告诉娘对吗?她身体不好,都怪我,连累了爹,现在又连累娘,还要让哥哥嫂子替我撑腰,我真没用。”
顾茹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姜婉心疼得不行,转了个方向,让顾茹靠在自己腿上,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劝她。
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顾茹沉沉睡去,姜婉的腿和腰都快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