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到…”守点老人的声音伴随着鸡鸣响起。

金老九手颤了一下，他并没有动，视线紧紧看向了街的尽头。

“嗒嗒嗒嗒。”一阵脚步的声音，由远而近，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回响。

金老九松了口气，他要等的人已经来了，平静起身，拉门，准备关店。

屋外檐下，那摇摇晃晃的油灯刹那熄灭，大街的唯一的一处亮点地方，没有了。

脚步声停，一个人在金老九就要合上的门缝间，卡进了一双手。

金老九打开门，人走进来，门被再度合上。

“来了，屋里暗，我去点灯。”金老九哑着声音，拿起口袋里的一根火柴与一根蜡烛。

“嗤”火柴在墙上摩擦，点燃后，靠近了蜡烛，蜡烛放在屋角一个铜质的灯台上，光，照亮了屋，照亮屋里的一片纸人，也照亮了金老九枯黄深黑的脸。

金老九很瘦，身上的许多地方凹进去，特别是眼睛，就像是两个深深的窟窿，让人骇然。

“祖宗走了吧？”周宇问了一句，等到金老九点头后，他表情冷漠的将手中的一块玉符丢在地上，语气一变“老九，换着法子来坑自己的亲兄弟，这种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出什么问题了。”金老九捡起玉佩，“和钱过不去，至于？”

“钱？”周宇嗤笑的指着自己浑身狼狈的模样，“能有我的命重要？”

看着周宇满身的泥土和尸气，金老九知道他大概没有骗自己，于是他转过身，打开大厅通向里屋的门。

门被推开，一股阴风吹过，金老九转过头，沉默道：“先去洗澡换身衣服，我们俩好好聊聊。”

“哼。”周宇理智清醒，答应后，他皱着眉走向里屋，屋里也很简陋，一些死人用的东西，冥纸随处而放。

洗澡的地方在里屋的侧边，很小，但周宇只能凑合。身体的阴冷粘稠感让他极为的不适。

金老九已经在楼上，席地而做，很快，周宇用干布擦着头发，走了上来。

“不过是一处侯爵级别的阴冢，怎么会如此狼狈。”金老九看着他，认真道：“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

“侯……”周宇靠着门，冷笑道：“墓是假的，还有一处万人冢，就埋在侯墓之下。”

“万人冢！”金老九神色震撼。“有臆象幻境？你经历到里面的故事去了。”从周宇过来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他身上一种奇怪的怨气，

“对”周宇走到金老九的面前坐下，“而且，我不只是经历了一次，我在那个幻象里，死了十九次。”

“原本我都以为我不可能逃出来，但就在第十九次复生的时候，那个故事，有了变数。有一个灵魄，进入了那个幻象，并改变了故事的一切。如果没有她，我还真不能找出那个点，然后逃出来。”

他的话，让金老九陷入沉思，金老九敲着手中的茶壶，缓缓道：“那血玉……”

“墓是空的”周宇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金老九，“消息，也是假的，而我因为你获得的消息差点栽在里面。”

“我会找到那个雇主。”金老九想了很久，才把茶壶放下，下了决定“这单生意，会讨一个说法，但我要再去一趟那个地方？”

“你想干什么？”周宇奇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