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烙铁头。”李莲花细细打量着那个咬痕,心中有了计较,“这血中带了蛇毒,所以残肢上的血不凝不干,让大家误以为玉楼春死在早上,其实他被杀的时间是子时和寅时之间,辛绝根本没有守在山下之时。”
杀人手法是明确了,可这动手之人又是谁呢?还有,加上眼前的残尸,以及此前已经发现的尸块,这怎么还莫名其妙多出来一条手臂呢?
李莲花没有回应,而是拍拍手起身进屋,四下里打量了一会,将目光定在了一个书架上。
方多病原本还不太明白,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书架竟然是玄铁打造,有几条边还被磨成了利刃,“井字格,利刃,难道……这就是玉楼春身上井字切痕迹的由来?是……每日打扫的姑娘做的?”
他原本还不太敢相信,是整个女宅的姑娘们联合作案,可那转盘的重量不靠众人合力绝对转不动,侍奉客人的姑娘们又都用了含有阿芙蓉粉的唇红,再加上眼前这被磨成了凶器模样的书架,他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别无选择了。
李莲花长叹一声,这瞰云峰,每日只允许一个姑娘上来打扫一次,而且每次人选都不同,一次只有一个时辰,要负责打扫整个寝宅,还要空出时间偷偷打磨玄铁书架,而玄铁之坚天下少有,想来这些姑娘们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拼了性命也要自救啊。
“至于纵蛇杀人的,我想应该是赤龙姑娘。”对上方多病不解的眼神,李莲花笑了笑,隐去了大师兄告诉自己慕容腰和赤龙与玉楼春之死有关的事,继续道:“昨日她反抗侍卫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她后背的雕青,是车狐的蛇牙图腾。车狐乃是血域小国,以打猎为生,蛇口咬住的伤口最不伤皮毛,所以她们自小以训蛇狩猎为生,我想,赤龙姑娘肯定也学过控蛇之术。”
两人又找到了当日慕容腰表演用的玉鼓,从中发现了已经孵化过的蛇卵碎片,方多病这才恍然大悟,“是慕容腰把蛇送上山的!难怪我一直觉得慕容腰怪怪的……他自称是月羟人,这月羟万里黄沙,国人畏水,可他在竹舟上却丝毫不惧,到了女宅反倒又以出身为由不肯沐浴,如此自相矛盾,我猜,他应该是害怕染黑的头发掉色,暴露自己车狐人的身份——他和赤龙姑娘是旧识,所以他们两个之前配合的那么默契!”
“所以是慕容腰策划了这一切,联合姑娘们作案……不,不对。”方多病眉头紧皱,“女宅封闭,慕容腰绝无可能与姑娘们取得联系,所以是姑娘们策划的这一切,慕容腰配合她们……”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个震惊的表情,“而慕容腰为了让姑娘们洗脱嫌疑,把自己的手臂给……”
李莲花轻轻点头,“第二个被杀的侍卫长,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慕容腰杀人灭口的。他们一开始只是想杀死玉楼春,再把宝物和解药放在辛绝房中嫁祸于他,但侍卫长与鬼王刀没有任何关联,若想打消嫌疑,需要再杀一个人,才能更完整的坐实井字切辛绝的罪名。”
方多病接道:“他们不想滥杀无辜,就选择了东方皓这个恶贯满盈的该死之人,刚好东方皓又是鬼王刀的仇人,而第二次用井字切,慕容腰比起之前已经娴熟了很多,这才导致两具尸体上的刀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