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皇上,快尝尝琉球进贡的这水果。”苏嬷嬷笑着走了过来。
“奴婢刚用冰块冰了一会,这会吃着最是爽口。”苏嬷嬷用小叉子插了一块递到了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轻轻咬了一口,先是眉头微蹙,随即将剩下的半片凤梨送进嘴中,细细咀嚼后,疑惑的问道:“怎么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吃起来更甜,更脆了。”
朱祁镇吃了一块,笑道:“祖母,这是番梨,虽说和菠萝长的很像,可吃起来口感比菠萝要好。”
“番梨?”老太太又吃了一块,随即看着朱祁镇一块接着一块吃起来没完,不悦道:“哼,就你嘴刁,我太婆还吃不出来?去去去,说是给我的番梨,你倒吃起来没完没了。”
朱祁镇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哄小孩一般道:“好,都是您老的,您啊,慢慢吃。”
说着,扭头对侯宝道:“琉球进贡的番梨还有多少?”
“回皇爷,总共进贡了十个,您吩咐奴婢给郕王殿下送去了一个,给吴太妃送去了一个,又给几位长公主一人一个,现在还有四个。”侯宝笑道。
“恩,全部送到仁寿宫来,另外,告诉礼部,让他们每年多弄些番梨来。”朱祁镇说着,又对老太太笑道:“孙儿孝顺吧?”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满意的笑道,随即笑容凝固,想了想道:“给长安宫那边也送一个吧。”
朱祁镇一滞,随即起身郑重的给老太太行礼道:“孙儿代母后谢皇祖母。”
“她在那边…”老太太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停住,对着朱祁镇道:“你有空,多去看看她吧,毕竟她是你的母亲。”
“孙儿知道了。”朱祁镇神情有些黯淡,嘴角动动,低头不语。
见孙子有些伤感,老太太将剩下的番梨推到了他面前道:“吃吧,祖母去午睡会。”
送走老太太后,朱祁镇对侯宝勾了勾手。
侯宝赶紧跪下,小心翼翼的凑近了道:“皇爷,您吩咐。”
“告诉暗卫,白莲教的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查下去了。”朱祁镇叹了口气道。
“那…水牢里的那几个贼首?”
“凌迟!骨肉喂狗!”
“奴婢这就去办。”
“回来!”朱祁镇又道。
“皇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密旨给辽东总兵巫凯,凡是送去辽东的白莲教罪徒,那些仍不知悔改的全部…”朱祁镇目露寒光,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
侯宝身子一抖,脸色惨白。他能想象的到,巫凯在接到密旨后,必定不会仔细甄别,“哎,又要人头滚滚了!”侯宝心中暗道。
他不知道为何皇爷会突然改了之前的旨意,并且下了这道残暴的旨意。
不过想想也是,白莲教一事,皇帝恨透了他们,皇帝和皇太后之间可以说是母子的彻底决裂,虽说皇帝面上不说,还尽可能在维护孙氏,可从内心深处讲皇帝对他这个母亲已经失望透顶。
对孙氏复杂的感情,让朱祁镇又爱又恨,毕竟这具身体和孙氏有避不开的血缘关系,作为皇帝,他要为天下臣民做出母慈子孝的典范。
而恨的则是孙氏近乎病态般疯狂的报复,虽然孙氏痛哭流涕的说自己错了,或许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可事情已经做了,后悔还有用吗?
痛失丈夫和儿子的老太太没有让孙氏灰飞烟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日一早,早朝结束不久,胡濙带着几个准备出使琉球的礼部的官员已经等在了殿外。
进了殿内,朱祁在宝座上落座后,对胡濙道:“都准备好了?”
胡濙满面春风的笑道:“回皇上,一切准备妥当了,臣带着他们过来,是想看看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不急,”朱祁镇喝了口水,又道:“一会周忱、袁桢也要过来。”
“商会的人一同去倒也合理,毕竟日后来往琉球的商船不少,少不了他们商会参与,工部的人也要掺和进来,是什么意思?”胡濙暗自揣摩着皇帝的话,正想着,门口侍卫通报声传了进来。
“陛下,工部尚书周忱,大明商会袁桢求见。”
“传。”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殿。